问晴为何物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不断下着，似乎太阳公公已好久没露面儿了。忽想到周作人的一篇散文《苦雨》，又找寻出来重读一遍。看到该文第一句“北方近日多雨”时，我心里悄悄地应了一句：“南方近月多雨”，雨水多得好像都让我不知道“晴为何物”了。可见，近月我也是苦雨的。我同周作人都苦雨着，但我俩又为雨有着不一样的苦。

        周作人苦雨原因有四，其中有三是出于自身情感。北方天气偏干，南方天气偏湿。正因为如此，在物质生活还不是很丰富的上世纪时代里，北方的少雨使北方的雨具不完全、家屋构造于防雨欠周密——泥墙抹灰。而且北方雨偏急，不像南方的雨下得细腻绵绵，所以周作人也苦于那哗喇哗喇的大暴雨声。此外，还有一个具有人文关怀的不喜雨原因就是大雨为乡下穷人朋友带来不幸，周作人先生在文中说到不屑于虚伪地代为悲叹。但我猜想，这种不幸应该更多来自物质生活的简陋上的，比如，房子漏雨，天气变寒使穷人家衣不保暖，农作物被雨打损伤等。

        周作人先生的北方的苦雨苦于物质上的不足和雨声的不中听。前者可以后期改善，但后者似乎更偏向于个人的情感代入。文人有天生的情感细腻性。由此我想，周作人定是极喜欢南方的雨的。原因也有四：南方平时本多雨，所以雨具完全，家屋构造本为多雨气候而造，斜屋顶便雨水的排泄还有水沟通河等排水设施的完备定不在周作人的苦恼之中。此外，南方的雨细腻绵长，在清明至端午的三、四、五月份内，雨可以淅淅沥沥地下个不断，而不似北方雨哗喇哗喇地急来急往。南方以水乡著称，农作物也更多为喜雨的农作物，故此，排除乡下穷人朋友生活设施的简陋外，他们应该也是喜欢雨水的。其实作者在原文中自己有表态的，如“卧在乌篷船里，静听打篷的雨声，加上欸乃的橹声以及“靠塘来，靠下去”的呼声，却是一种梦似的诗境”，先生虽不喜南方雨带来的生活不便，但对雨带来的缠绵意境还是格外赞叹的。或许当中融入了周作人作为水乡人长大的乡愁情结。

        周作人虽有大篇幅的诉说着对北方雨的不喜，但也额外地给出了另外两种人对北方雨的喜爱。其一是小孩们，小孩儿天生爱玩水，而水在北方又是极不易得到的，所以雨对于爱嬉水的北方孩童们自是欢喜的。其二就是蛤蟆了，全文中写到“我们阶了里的蛤蟆现在只见花条的一种，它的叫声更不漂亮，只是格格格这个叫法，可以说是革音，平常自一声至三声，不会更多，唯在下雨的早晨，听它一口气叫上十二三声，可见它是实在喜欢极”。看到这里时，我便觉得好笑，因为先生在上文说喜欢北雨的是两种人，但后一先生却写的是蛤蟆，看来在文人的世界里，万物都是有着人的灵气的。

      读完先生的北方苦雨，作为南方人的我现也正苦于南方的雨中。尽管现在的生活设施已尽善尽美了，相对于以前已大大地减少了雨水带来的生活不便。但是，我所要“控诉”的是雨水的时长。老天似乎故意要吊着你的胃口似的，不肯一口气地把雨水下个干净利落，而非要缠绵细腻的悠悠地下着。南风天的袭入更是加重了我的苦雨烦恼，空气中自带的水汽和天上落下的雨水结合使地面变得泱泱的，心情闷闷的，连身子也懒懒的了。南方温柔的生活画面带上朦胧地棉雨，自身给人一种极具韵味的神仙诗境。而且对于我来说，这意境极容易带来深深地思念之情，对于这种情感的产生，或许是因为在学校由于长时间下雨而带来生活的不便从而想念家里生活的舒适，但我想更多的应该还是出于自身的感性的情绪。睹物易思人，下雨易情变。当然 ，那个情指的是心情。不偏袒，南方雨后的天空和气息是很值得赞叹一翻的。天空的蔚蓝和澄澈是一种不可复制的明净，掺和着泥土味道的清新空气是南方乡间特有的，那也是属于我感触中独特的家乡味道。

      太阳公公还未混个脸熟，又下着整月的雨了。傍晚撑着伞走在校园林荫道的黄昏色路灯下，那带有太阳光辉的昏黄灯色光亮让我异常的想念着久违的太阳，不禁又在心里发问道：明天会是一个晴天了吗?

问晴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