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顺前往学校出门那天,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他心情低落,毕竟复读是件不那么光彩的事,继续读读过的书,作做了许多遍的题,不会学什么新知识,全都是以前5年学过的,老师没有不认识的,学校所在的那条街也都踏过了无数遍。
重复昨天的日子,却期待一个惊喜的明天。高考这个独木桥,自己能不能跨过去呢?
父亲老贺眼不见心不烦,吃完早饭不见人了。母亲也似乎心思重重,一副矛盾的样子。
母亲心里想,如果后年老二也考上大学了,家里一下子供就两个学生,钱就紧的不行。老大折腾了几年了,还这样折腾,她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结果,只是有些担心,替贺平顺也替这个家。
跨上车子,贺平顺朝着学校走去,不紧不慢地,他想想点事情来,让大脑忙乎起来,可大脑却啥也没有弹出,处于迟钝和不反应状态。路上的物,迎面的人,脑子里也没有真切地反应,机械地往前骑着。
这是个8月的上午,天阴着,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凉爽了。酷暑眼看就要过去了,迎来一段舒服的清爽的季节,就进入漫长的冬季,一切又开始隐藏起来,凋零起来。人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也如这四季吗?不是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幸福,怎么酷暑过去,过一个复杂的秋,又进入慢慢冬季。可是,冬季不好吗?
贺平顺骑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这条路他来来回回已经走了无数遍了,每次都有这不同的或者同样的目的。去是上战场,渴望取得功业,回是回家暂时的歇息,只是不知道何时是终结,何时能踏上人生的新路。
正当贺平顺恍恍惚惚向前骑着,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平顺,哎,贺平顺”。他似乎听见,又似乎没听见,目光下意识的搜寻,噢!这才反应过来。他与对方已经插身而过了。
贺平顺跳下车子这才看到张金红喊他。张金红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脑子里转啥呢,老远就看见是你,喊了你这么多声都听不见,是装呢,还是不认老同学了,看样子这应该是到学校去么?没教书吧!
教你爸的头!贺平顺回应到,不像你,家里有办法,我没出路,不想出去打工,再复读上一年。贺平顺说的好像去做贼一样,显得有点难为情。
佩服你能坐下去,那像我,就考了一次,考不上算球,我再也不想困在教室里,一坐大半天,咱也不是读书的料,都是熬呢,要不是家里逼着,早都混社会了。我没考上时,我爸让我复读,我就是不愿意,反倒是有兴趣跟着我爸贩菜、卖菜。张金红笑着说,一副志在得意的样子。
贺平顺不知道咋个接话,听贺平顺这么说,心里的矛盾凭添了不少,本想心思神游,可瞅着张金红车子上戴着的小孩,下意识问了一句,谁家娃娃,来,叫叔。
来,叫叔,把你这个叔认下,你这个叔,将来是弄大事的人,是搞文化的人,以后说不上咱有事还求着你叔呢……张金红半认真半调侃地说。
谁家娃娃,你跟娃娃说这些!我将来跟你这大老板混哩,我这都是前途不明的,谁知道考求啥一样。谁的娃,不是你的?贺平顺半信半疑。
你看像谁家娃!你觉得是谁的娃!张金红把话说得很明白。
贺平顺还是半信半疑地,不可能吧?你的娃?
咋咧?不像?
你把它家的,娃都这么大了!咋没听说你结婚。贺平顺想是有了劲头,大声说着。
张金红说,我这是自由恋爱,找了个便宜媳妇,所以没敢声张。张金红志有些得意洋洋。
贺平顺说,不是咱同学。张金红说,咋可能,找了同学,你们不都知道了,是我们邻村的,有空说。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张金红也不愿意去外面打工。他父亲让学个厨师,张金红也不愿意,就琢磨在农村折腾点什么。
两人分别后,贺平顺想人家张金红这也是一条路,只是他有点瞧不上,守在农村有啥意思,一辈又一辈的,自己就要闯出去。他觉得走出去是阳光大道,守在农村,最终就是老农民,一辈子能有啥出息。
张金红也在想,人么就是个过日子,自己年纪轻轻这日子的滋味就享受到了,早早就知道日子的味道了,那种味道不知道还罢,知道了就深陷其中。
望着车子上的孩子,早早就当长辈了,有人喊自己叫爸了。未来的日子是啥,自己也顾不上去想,眼前这些美好的事情等着自己呢。想着这些,脚步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人么,各走各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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