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此时正是麦收时节,收割机收完麦子后,父亲开着农用三轮车和我一起一车一车将麦子拉回家里,又用蛇皮袋子一袋袋扛到平房顶上晾晒。
因为房顶不够大,下雨后淋湿了麦子,不得已又一袋袋背下来拉到村子里废弃的学校院子里去晾晒。
炎热的夏日,父亲不大一会就要去学校翻晒麦子,太阳落山时又要扬场,将麦子中的麦皮和杂质扬出去。
四天后才将晒干扬净的麦子拉回家入库。总共3000多斤的麦子,我和父亲累得筋疲力尽。
麦收后,父亲就把所有的土地送给堂哥种了。
我是很高兴的。劝了父亲很多年,年龄大了,不要再种地了。父亲始终不同意。
父亲对土地的不舍,对粮食的重视是刻在骨子里的。
今年不用再麦收了。父亲因为生病不时要去医院,我便接过来和我住。
父亲来了十几天了,一次都没有下过楼。以前父亲每年冬天都会来我这住四个月,他每天都会出去打牌或看人下棋。这次却懒得下楼了。
父亲真的老了,不再是那个在麦田里挥汗如雨收麦子的强壮的人了,
仅仅一年时间,父亲的身影已经变得佝偻,步子也变得缓慢沉重。因为疼痛,他的身体越发不好了,连出门散步都不愿意了。
看着父亲,我心里一阵阵酸楚。
我和父亲聊天,但他总是说不了几句就累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兴致勃勃地和我谈论庄稼和收成。
父亲昨天和我说起了故去的爷爷、大伯和二伯,说起了那个时期生活的不容易,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岁月可以静好,也可以无情。它催人老,我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也无力改变父亲的衰老,只能任由哀伤在心里。
现在的父亲更需要的是陪伴和关心。时光不老从来都是骗人的,人人都会衰老,谁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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