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一个人的春夜

棉花去旅行  2010年冬天

行走｜一个人的春夜

今天阴天，从早上开始就下着毛毛细雨，丝丝如缕，断断续续。阴暗的天空遮住了春天明媚的模样，地上潮湿一片，让人不愿踏步。

晚上八点，在小区里散步，沿着河流的小径一路行着，触目可及的是和白日的天空一样的灰暗，但可以嗅到不知名的花的芬芳，暗暗地从一处袭来，让人沉醉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我分明记得那天明媚的阳光里的穿行时所见的人群，老人和天真的孩子，在温暖的春日里嬉笑。但在这个时刻都消失了踪影。这样的时刻比白天的美妙之处就在这寂静，空落的小路，空落的藤萝架，空落的木椅，空落的广场和喷泉，此时它们全都属于我。

    我爱早春，爱极了柳树上冒起的芽孢，爱极了玉兰树上鼓鼓的花苞。它们在阳光里如此妩媚动人，现出生命中最灿烂的颜色。我以为夜晚会淹没这生命的冲动，但从河边栈桥偶一抬头才发现，那些枝头的芽孢在夜色里竟然如此鲜明，勾勒出不断绽放的轮廓来，它们努力地鼓着一股劲儿，只等待白天的绽放。很多微小的努力也许都是在这不容易被发现的暗处绽放出光华的吧。

    走在河边木质的栈桥上，听自己鞋跟触地的哒哒声，这样的夜便觉得生动起来。远处影影绰绰的树荫，弥漫成很多年前的回忆，像这个春夜一样温润潮湿。原来河流在夜里也是有形状的，在春风的吹拂下变幻出波澜，与很多的青春故事交织在一起。此刻，如果时光能够停留，如果……

    回来的路上，被春雨打落的玉兰花花瓣散落一地，竟然莫名的感伤，过早的盛放就是这般境况么？不知道明天早上它们会变成什么模样，唯有捡一把零落的花瓣洒向河中。耳边响起老狼和叶蓓的歌声，“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这样的春夜，我一个人在走，回来的路上，雨丝又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