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年,蒸饽饽,期盼来年的日子蒸蒸日上、红红火火,是每一个农家人的心愿和期盼,也是老家祖祖辈辈过年的仪式。
过了小年,家家户户就开始蒸大饽饽了。蒸饽饽前要把各种器具刷的干干净净,尤其是盖饽饽用的包袱洗的白白净净,蒸饽饽用的篦子要用新买的。
昌邑大饽饽必须用老面发面,勤劳的主妇天不亮就起来和面,和的面必须够硬,整出来饽饽才好吃,因为面硬,所以和面是个力气活,一大盆面和下来,人累的气喘吁吁。和完面先是初次醒发,两三个小时后面发至大约两倍大,开始揉面做饽饽。
一个大饽饽成功与否揉面可是关键的因素,真正揉到好处的饽饽撕开可以层层起行。经手工反复揉制的大饽饽,內瓤呈多层状,食之口感独特,即便馏过几次也不变形。
那个时候放了寒假,帮母亲揉面是过年前必须干的活,如果孩子不在家,那就要请邻居家的婶婶、大娘互相帮忙,你家做好了,帮助他家做。
做好的饽饽要放到炕头热乎的地方进行二次醒发。有经验的家庭主妇知道多长时间饽饽醒发的最好,醒的时间不够或过长都蒸不出暄软可口的效果。
醒发后的大饽饽必须用烧柴火的大铁锅蒸,上锅蒸多长时间,什么时间起锅全凭经验。
待到白白胖胖、充满着麦香的大饽饽出锅,一个蒸饽饽过程才算完成。因用老面发酵、人工揉面、铁锅柴火蒸制,大饽饽丰满充盈,口感筋道,撕开会闻到浓浓的麦香味,色味型俱佳,出锅后点上红点象征日子红火,嵌入红枣期盼生活甜甜蜜蜜,用以寄托农家人求吉纳福的美好心愿。
整完一锅接着蒸第二锅,一天下来,人可谓精疲力尽,但主妇的脸上会洋溢着胜利的笑容。晚上早早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进入梦乡。第二天又重复着同样的过程。
大饽饽有大有小,大的两斤面,小的半斤面,饽饽越大揉面、醒发越困难,所以最大的饽饽是用来供养或者孝敬长辈的,小饽饽才是自己家吃的。做好的饽饽放到院子里阴凉处的瓮里,盖上棉布,能吃到一个正月。
小时候,过年最有年味的莫过于吃那白白胖胖的大饽饽了。这也源于对过去年代饥饿的恐慌和北方人对主食深深的热爱。过年走亲访友装上俩大饽饽,放上个罐头,就是那个年代走亲的标配。
陈晓卿导演说“每个人的肠胃实际都有一扇门,而钥匙就是童年时期父母长辈给你的食物编码。无论你漂泊在哪里,或许那扇门早已残破不堪,但门上的密码锁仍然紧闭。”我相信,对儿时美食的渴望是人的本能,关于幸福不过是在他乡也能吃到一口家乡的味道。
一口大饽饽,就是唤醒昌邑人童年味觉想象的钥匙。它早已超越了食物的意义,承载着抹不掉的回忆。来上一口大饽饽,足以让在外的游子在味蕾的世界里,体验一片乡愁,勾起一段回忆。
倦游远方,割不断的唯有家乡的味道,故乡的食物是独一无二的情味,是跨越千山万水丢不掉的深深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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