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多地都开始下雪,雪,成了网红。水转化了一下形式,变成了雪,雪因为人而变得如此浪!
或许是因为全球变暖吧,小时候的雪下的比现在大多了。有一天早上,打开房门,哈,出不去了,雪堆得有半个门那么高,我天老爷,要是继续下,我们是不是在睡梦中就被.....哈,说不吉利的话要挨打,算了!
老爸和老妈忙活了一早上,才在家门口,挖出来一条路。全村的人都在忙着挖雪,扫雪,堆雪。真是开心啊,比过年还热闹!
我们穿上厚厚的棉袄棉裤出去玩了。在记忆中,那是最大的一场雪。每走一步,就“哗”,陷下去了,爬出来,再继续艰难前行,没有一个孩子会在下雪天,能安安稳稳的呆在屋子里,过去的茅屋瓦舍,地方拥挤,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只有外面才是广阔的天地,只有外面才好玩。
邻居家的大哥二哥他们几个发动了一群半大小子,准备去河边的乱岗地里逮野兔。雪天,顺着野兔的脚印,一抓一个准。这太好玩了,我要去。但是他们不带我。大哥说:满山野湖的,你一个女孩子,去什么去?不带你。
不带我?不带我我就偷偷的跟着,他们在前面,我躲躲闪闪的跟在后面。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踏雪寻野兔的足迹,真的很好玩。
漫山遍野都是白,这是一个白茫茫静悄悄的世界。河边的柳树,槐树,各种树都披上了洁白的婚纱,雪白的柳枝羞羞的垂在水面上,河边的芦苇也全是高低参差的白色。水面上结了厚厚的冰,黑色水鸡子成群的在芦苇层中来回觅食,蠢货,这雪天能找到吃的吗?
或许能吧。我大哥他们几个蠢货就抓到了野兔,开心的往回走。
到了晚上,我大哥他们又拿着麻袋,去林场的竹林里抓麻雀。竹的叶子冬天不落,茂密的叶子被雪压弯了腰,厚厚的篷着,形成了天然的庇护场所。鸟儿到了晚上,成群成群的往里钻。
大哥他们几个调皮蛋子一个晚上就抓了一麻袋的麻雀。好吃鬼,他们把麻雀皮毛扒了,肉团子装了两大盆。架上锅,烧热油,炒的香喷喷。但是,我妈不让我吃麻雀肉,说是女孩子吃了,会长一脸雀斑。
嘿,愚昧害死人哦,我长了这么大,都是不敢吃这些东西,连鸽子汤都不敢喝,就是怕长雀斑。家里面烧了鱼,鱼籽也不让我吃,我爷爷说的,女孩子吃了鱼籽,不识数,不能上学。
下雪天,最开心的就是打雪仗。
我和我姐,我邻居家的大姐二姐三姐,还有我大哥二哥他们,一群孩子都在打麦场上堆雪人打雪仗。打呀,玩呀,女孩子在打仗这方面天生就不是男孩子对手,我们几个女孩子合起来弄不过他们一个人。
玩到晚上,男孩子们陆陆续续都散了,麦场上就剩下了我几个姐姐和二哥一个男孩子,意犹未尽,还在那儿玩。
哈哈,二哥落单了,机会来了,我们几个女孩子在大姐的带领下,一齐拿雪团子砸二哥。就剩一个男的了,不信我们弄不过他。二哥,天生就野蛮,用他们话说叫:有种!他一个人,跟我们一群女孩子打,那场面,就像是草原上一群鬣狗在撕咬一头雄狮。
最后,二哥寡不敌众,嘿嘿,被我们撂倒了!我们蜂拥而上,拿雪朝他身上盖,管他三七二十一,脖子里,棉袄里,都塞上雪,露个头和脚,几乎是埋了一半,然后扬长而去。
二哥被我们埋了,后来是怎么爬出来的,不知道。到了晚上,二哥发烧了!二哥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大娘一边骂着,一边在床头用小煤炉给他烧生姜红糖水。他浑身棉衣棉裤湿透,无论大娘怎么问,果真有种,咬牙一声不吭!
我们几个丫头子,都不吱声,没有一个敢出头的,怕挨打!隔着一道院墙,我能听见,大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的。
总有不透风的墙。大娘家东边的一个表叔,吃饱了撑的没事来串门了!听说二哥发烧了,他说:能不发烧吗,搁南边打麦场上,都被他几个妹妹给埋在雪里了。
这还得了,我大爷向来是沉稳,不打人的,审问过后,狠狠的把大姐二姐几个人都用笤帚抽了一顿,我家里边,我和我姐也一样,被我妈也是狠狠的抽了一顿。哈哈,两家人排起队伍打小孩。
二哥的奶奶,我奶奶的妯娌,最是重男轻女,拖着芦毛编制织的大鞋,一扭一扭的歪着脚,从村子西头来了,同样也是边走边骂:我说二孩身体好,怎就能发烧了,原来是被几个丫头子给埋了,这样天,把他埋在雪里,大意就出了人命了。打,使劲打....
到了家门口,看见我们都被打了一顿,都站在墙角,头低着,眼泪啪嗒的。二奶奶还是气,看完她宝贝孙子,出来了,依然骂骂咧咧的,说:我早看出来了,你这姓刘家阴盛阳衰,不是好事哦,男孩子,闷头杠子一样,三脚踹不出来一个屁;女孩子,个个跟疯子一样,泼的都能上老天!
我们几个被罚站在门口,不敢说话,不就是埋了他一下吗,谁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偷偷的,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风吹在脸上,刀割一样,雪花飞飞扬扬的,又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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