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写给我的家乡
孩提时代的暑假真是一段忙得要死的时候。天天忙着出去玩,忙着钓龙虾,忙着去石臼湖旁边捡鸭蛋,还忙着晒黑。但在这看似甜蜜的生活就有绕不过去三件事:剥毛豆,撕山芋杆子,吃苦瓜。
这也是我尤其痛恨的三件事。母亲大清早从田间拔下几棵带叶带根的毛豆,扔在门前的水泥场:早点起来剥毛豆!话音刚落,又转身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融为一体。我听到这几个字马上睡不舒服了,巴望着赶紧来几个小伙伴帮我一起分担任务。毛豆味道尚可,可是辛苦剥了半天还不够搞几筷子。那玩意真的是剥的人吃不下,指甲盖都快剥开了,像菜刀卷了刃一般的,最后也不过一碗而已。更别说毛豆的叶子毛拉拉的,还有各色的大青虫藏匿期间,随时要给你致命一击。真的是一碗冒着风险的菜!
而撕山芋杆子与之相比要快活许多。有时候还将山芋杆子撕成古代发饰中的步摇,几个小姐妹前前后后插上几支,披上家里印有牡丹大花的床单,能玩一上午。唯一的缺点就是撕完手上被染上了褐色的植物汁水,而且伴随着我整个夏天,洗也洗不掉。从此,褐褐的山芋汁放佛也逐渐扩散到我的心间,留下很大的阴影。
最痛苦的莫过于母亲非得逼我吃苦瓜。夏季正是苦瓜赶着趟似的上饭桌,不说顿顿有苦瓜,至少一周几次总是有的。而正是母亲认为苦瓜无比有营养,特别适合夏季用来去火。我从不觉得的小孩子会上火,正如母亲从不认为小孩子有腰一个道理。只是大人从不管你的需要,她只认为你需要。一顿饭下来,呕吐几次,被骂几次,掉几回眼泪,总算是吃下几片。
夏暑逐渐退去潮红,终于等到苦瓜要下市了。此时的苦瓜也开始成熟,原本翠绿的瓜体变成了黄色,隐隐约约透出橙色。等秋风再吹一吹,整个苦瓜变成了耀眼的橙红。刨开两半,里面的籽已经成了深红色。即便是这么好看,但我每每看到,总觉得是苦瓜藤上吊死了一只蛤蟆。那个籽,也是蛤蟆中了剧毒的心脏。
我的暑假生活也是在苦瓜蛤蟆的诞生中画上句话。而随着年岁的增长,开始不觉得那三件事是一种煎熬。尤其对苦瓜,开始接受了她。所以,成熟的一个标志就是你开始接受了你以前接受不了的东西。
也包括人。生活中那么多本味,一味苦瓜算得了什么呢?酸甜苦辣,哪一味又能真正的缺失呢?
附上老家石臼湖的照片一张,想念家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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