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考不忘。
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德寿岂。
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忡忡。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诸侯朝见周天子,周王设宴招待,在宴会中,这首诗歌就是诸侯对天子的赞颂之辞。其实,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诗歌,尤其是对上级无来由的赞美,总觉得是阿谀之辞。
孔儒思想中的“上下有别”,当时观点认识这样的赞颂是对君上最大的尊重,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太理解这样的心态了。因此阅读经典需要具备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态度,不可苛求古人,要做到理解和传承。
但是相对于《风》,《雅》中的烟火味减少很多,读多了,真的觉得乏味枯燥,比如这首诗歌,能让我眼前一亮的也就两处而已。一是起兴,一是“既见君子”。所以在这篇读书感受想对这两方面多说几句。
此诗重章叠唱,四章都以“蓼彼萧斯”来起兴,“蓼”原指辛菜,而此状为“又长又大”,“萧”为香蒿,一种有香气的植物,也如屈子笔下的“香草”,屈子的香草们喻指高洁的品德,而这里的香草并没有这层含义。“零露湑兮”、“零露瀼瀼”、“零露泥泥”、“零露浓浓”,都提到了香蒿上的晨露,这让我不免想到如今古装片中常提到的一个词语“雨露”,即天子的恩泽。《老子》中有这样的话:“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说的是天道。前面一句是“候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在周人眼里,承继天命的周天子雨露恩泽天下,万物宾服。切记,雨露源于此,不要被肤浅的电视剧误导了。
之所以对“既见君子”比较感兴趣,是因为它是老朋友了,在国风中,它总会出现在情诗中,涌动着炽烈,吹拂着含蓄:“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你若心有不安,再晴好的天也总会有不如意。你若安好,便是万般晴好。既见——久违,那是拥有真情纯情的时代。不过此诗将男女之间的思念移用了,转而为诸侯与天子的“既见”,“终于见到您了!”反复现于四章,可见对君上天子的崇尚,对能够瞻仰圣颜的盼望,果然是在赞颂。又要联系到屈子了,屈子在《离骚》中也常用“美人”来喻指君主,以表达他的赤诚,而没有做作的阿谀之态。后世中苏轼在《赤壁赋》中也要唱咏“望美人兮天一方”。
虽然所想较少,但是这可以让我了解诸侯们如何赞颂天子。附有译文,并非我原创,摘录而已:
艾蒿长得高又长,叶上露珠晶晶亮。既已见到周天子,我的心情真舒畅。一边宴饮边谈笑,因此大家喜洋洋。
艾蒿长得高又长,叶上露珠浓又亮。既已见到周天子,感到恩宠又荣光。您的德行洁无瑕,祝您长寿永无疆。
艾蒿长得高又长,叶上露珠润又亮。既已见到周天子,快乐非常心悦畅。如同兄弟情意浓,美德无瑕寿且长。
艾蒿长得高又长,叶上露珠浓又浓。既已见到周天子,精致马勒饰黄铜。銮铃悦耳响叮当,万般福祉归圣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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