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在农村,我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写诗写词,写歌颂土改胜利果实的文章。渐渐小有名气后,就被县里抽去搞宣传。那时,小妮已有七个月的身孕,而且身体还不好。
看我三天两头从县城往回跑,管宣传的主任有点不耐烦了,要打发我回乡下。小妮急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十几里山路,又转乘客车,赶到我的住处。没喝一口水就去见主任,拉着主任的手说:“求求主任了,别让我们李明回乡下,他有文才呀!他写的诗都把我弄哭了!”
许是主任惜才,亦或是当时太需要人手,我的城里工作在小妮的卑微哀求中保留住了。对小妮,我既感激又为她的付出歉疚,只有加倍地对她好。但还是在我亲自送她回去的那天晚上出事了——小妮早产了!那时农村的医疗跟不上,当接生婆抱出我们的女儿时,女儿没气了,小妮也昏迷过去了。
〈9〉
小妮的命保住了,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当时只觉得小妮的脾气也越来越差,整天除了哭哭啼啼就是摔东西,还与我母亲吵得不可开交。现在想来,可能是产后抑郁症。原本秀气温婉的小妮变得邋邋遢遢,忽而笑忽而哭的。
紧接着的运动来临,我在县城的工作更加紧张忙碌了,每天写的不再是单位宣传材料,而是每个人的汇报材料抄录。渐渐风头有变,主任和几个骨干被送往五七干校学习,后来又被打成右派。我自己也迷失了方向。
就在我工作、家庭两头煎熬的时候,洪虹走进了我的生活。
〈10〉
洪虹是老革命的后代,年轻漂亮,又热情活泼。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一把拉住我,对他爸爸说:“爸,我心里的白马王子就是他这样的,温文尔雅,有才有貌。”说得我大红脸烧了一整天。那天我是越级到她家向她父亲,我们当时的部长,汇报单位整改情况的。越级是因为单位几个负责人都蹲牛棚了,另外我还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在这时候表现一把,看看能否有个升职的可能。谁知道一踏进门就来这么一出。
“我,我已经结婚了。”我嗫嚅道。
“我不管!我要的人就是你!”这样任性的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
“别胡闹!”她父亲发火了。
第一次见面就闹腾的洪虹,后来也没有歇着,隔三差五地往我宿舍里跑,要么让我教她诗文,要么要我陪她逛街。她一来,同寝室的同事就让,渐渐大伙儿就传出闲话来,说我拈花惹草,自己已婚还勾引领导的千金。
眼看着运动第二波又来,而我此时正在浪头上,活该倒霉。
一个周末,我已做好挨批的思想准备,回乡下看望父母和小妮,算是作个告别吧,没有人能告诉我下一步会是什么情况。
当我回到家时,没见到小妮。父母告诉我,小妮被她父母接回家了,说是治病。
“即使是治病也应该到县城找我啊!我是她丈夫!”我有点烦躁。
“孩儿啊,咱有愧呢!是你负了人家。”母亲在一旁抹眼泪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洪虹与我的纠缠。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明儿,你和小妮的八字不合,我们找先生算过了。她家人已经给她又说了一门亲事,那家汉子对她很好。你们俩也没领证,好聚好散吧!”
我的小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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