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米的孩子

那个种玉米的孩子
文/赵元波
三十多年前，我在一所山区中学当老师，学生先我一年进校，已是初二的学生了。我才第一年当班主任，当的就是初二年级的班主任，对学校和学生也都不太熟悉。那时学校分给每个班一块地，让老师带着学生种，小春那季种马铃薯，大春那季种玉米，收获了卖了钱当做班费。
那时刚好是初夏时节，马铃薯已经挖掉了，趁着土还松软潮湿，接下来要种玉米，虽然我出自农村，也干过农活，可对于怎样种玉米，我一点都不在行，做起码对种玉米的那套动作不太熟悉。
我都不会，那就让学生自己种吧！老师也是学生，学生也是老师。山区的学生会干农活，不过也都不精通，就那种玉米来说吧，也都是像我一样，在去年的马铃薯地上挖上一个窝窝，再把玉米种子放进去，最后锄上土盖上，这一系列动作分开完成，一窝玉米才算是种好了，动作不连贯，效率不高也就算了，干上一会儿就腰酸背痛，非常不舒服。
这不，才种了一会儿，学生就开始站在地头歇息了。
唯独一个女生，个头不高，在一众学生里并不显眼，很一般，就连学习也不太突出，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我只是知道是这个班的学生，连名字也都叫不出来。只见就她一个人拿着一把锄头，腰上系着一个装玉米种子的袋子，抓一把玉米藏在手心上，一锄头挖下去，一个窝窝就出现在了眼前，紧接着一颗玉米粒就丢进了窝窝里，再一锄头下去，就把玉米粒给盖上了土。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完成得行云流水一般，看得我简直惊呆了。这样种玉米，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这哪是一个初二学生呀！简直就是一个干了多年农活的老手，跟她的年龄极不相趁。这个孩子呀，跟别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就跟父母干农活了，这套种玉米的动作，没有个三五年，根本就不可能达到这种熟练程度。
这样的孩子，也许只有在山区，在农村才会有。
现在，三十年过去了，当年我在的那个地方早就已经废弃，学校都搬迁到了别处，条件大为改善，也不再有劳动基地，不需要老师带着学生去种玉米了。当年的很多事情早已模糊，唯有那个种玉米的孩子，现在算来该有四十来岁了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许，在读书这方面，她并不是那么出色，没有给我留下多少印象。可是，干起劳动来一点也不逊色，远远超过了同龄人，熟练程度超乎想象，凭这一点，就非常难能可贵。
一个人，能够把一件事做好，就不平凡，人生也就会精彩出色，最起码，生活中遇到了些磨难，不会沉迷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