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昨晚熄灯躺下的那刻,我还一直后悔,后悔那多此一举的回头一望。
晚上遛弯回来,半斜迎面交叉走来一个拿着一个大空袋子的老年妇女,灯光虽然昏暗,可也让我看清了那是我家的西邻阿姨,也知道她去干什么。感谢这昏暗的光,我们没有碰到面时就在她已经躲过我走向了东边的垃圾桶放置区。
原本为了防止阿姨尴尬,我是放慢了脚步故意错过碰面的,而在我错过之后,鬼使神差的却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巧的是,她也回头在看我。我们的目光碰触的瞬间,我立马转回了头。
我在想她看我是一定觉得我会看她,她的回望验证了她的猜测,她在心里一定会想“果然她一定回头”,她一定觉得我对她的行为是动念的,而我真的什么想法也没有,因为每个人的生活境况不同,怎样的生活方式都是可以理解和被尊重的。
其实就在我回望的那一刻自己在心里就责怪起自己来了,为什么要回头呢?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多此一举的回望一眼?
我跟这个阿姨只说过两次话而已,因为我们刚搬来不到两年,生活不同频且不在一个单元,自然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但都彼此知道的。
有几次,我是曾经见她在垃圾桶里捡纸壳子,但我都视而不见般的径自走自己的路。
因为我在农村生活过,饥饿和贫穷让他们知道如何节俭,任何能换到钱的东西都是不可丢弃的。我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总说‘现在的年轻人太浪费了’,他们家里的瓶瓶罐罐和大大小小的纸壳子都要积攒起来卖给回收的人。
在物价飞涨的今天,没有多少经济来源的老人,去垃圾桶里捡拾垃圾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情,比大街上伸手要钱的那些人高级多了吧?捡拾点有用的东西去卖,那也是一种谋取生活的手段,也是正当的,不该受到歧视。有些人是不明白的,总觉得伤“文明”。问“为什么不吃肉”的人是不懂的,因为她们有幸没有经历过贫穷和饥饿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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