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春节前夕,表妹打来电话,说四姨病重,已经只能靠输液维持,放下电话的母亲,突然崩溃大哭:娘啊,我再也没有家了……瞬间时间仿佛静止,我、父亲、女儿全都看着她,瘦削的她,捂脸痛哭,母亲是早已没有家了,姥姥姥爷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四姨是母亲和故乡,和父母唯一的联系,如果,如果连四姨也不在了,故乡也就没有了,有关父母的记忆也就消失了……
年少时的母亲远嫁他乡,因为经济原因,父亲常年在外跑车,我们兄弟姊妹需要照顾,直至姥姥姥爷去世,母亲回家的次数也就一两次,第三次回家也是因为姥爷去世,回家奔丧。那个时代车马慢,等母亲接到姥爷病重的消息,带着弟妹连滚带爬的奔波回家,姥爷也已经下葬了,连最后的一面也未曾见到,只带回来一张姥爷的画像。姥爷去世后几年,姥姥在一个夜晚孤独去世,子女都不在身边,母亲接到电报,姥姥都已经下葬了,我只听到了母亲暗夜的哭泣,从未见过她如此崩溃,未能送别姥姥姥爷最后一程,大约是母亲最深的痛楚。
今年过年前,央视有一个随机的街头采访,记者问一个路人:今年你回家过年吗?正在锁车的男子仓惶抬头,强颜一笑:没有了,再也不用回家了,从去年,就再也没有人等我回家了……说罢掩面而去,留下的夜幕里孤单的背影。
毕淑敏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父母在,就像鲜花有根,在慢慢凋零的年岁里,内心始终充满希望; 父母去,如同鲜花失了根,看似绚烂,内心早已枯萎。 人,不管活得多枝繁叶茂,都不要忘记埋在底下的根,要及时尽孝。
你还有家可回吗?回到家你可以偷懒不做饭,看父母忙忙碌碌,转来转去做他们记忆中你爱吃的东西。你还有家可回吗?还有人一遍遍电话催你回家,还有人唠唠叨叨说你这不该那不好吗?
你还有家可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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