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望望下午四点掩在阴云下的日头,嗯,闲极无聊的一天,想朋友们的热闹了。不知道是不是岁数长了一点,心就空了一些。
早两年最喜欢的还是找处安静的地方,哪怕是挂满湿漉漉衣服的阳台呢。不必讲究时辰,像潮水般来袭的阳光固然喜欢,实在是稀缺的时节,哪怕遇上点不讨喜的风雨也全无怨言。冲一壶茶,用几块钱的陶瓷杯子,实在没有就去泡一块钱一条的雀巢速溶。手握一卷,东野圭吾的推理最好,沈从文,昆德拉也能吞吐,再不济卡耐基之流也能过过脑。右脚悠闲的搭在左脚后跟,胳膊搁在窗台上,一看好几个小时。老婆和小孩常在不远处发问:人呢,爸爸去哪儿了?
人呢?人在咫尺心在天涯。
那时侯求安稳,于是办公室一坐十一年,连续不断的为同一家公司,同一个老板输出劳力。求仁得仁,换得一套房子,一辆小车和一个家。虽有点薄情,但听上去,太像一场买卖。大着胆子幡然醒悟,陌生人问路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喊自己师傅了。后悔啊,不曾在最能奔跑的年纪出去走走,肠子都快悔青了。
我以为生活应该是不同的,卯足了劲头半年往外跑了两次:杭州西溪的树叶是我从不曾想过的油亮;黄山的山体在光线的映射下真的显着雄浑的土黄。从色彩和质感上即找着了生活的不同。
第三次我干脆找了一家旅行社去往泰国,中间特意找了个借口脱了团,租了一辆当地的黑车,直奔清迈的市区。华灯初上,舒适的气温勾搭出洋老外,老外领着包养的泰国女人,女人拖着两到三个酱油瓶,满街觅食。闲坐下来,老外像极了退休的中国老头,三五个围成一团,棋盘上厮杀,喊得声嘶力竭。泰国女人则三三两两的坐在肯德基的桌子旁,理理染黄的头发,闲话家常,不时地举起手指头戳戳远处的姘头。这些出格、散漫、无责的气味仿佛是天然的,就像酸菜鱼有酸菜的味道,女人们显得理所当然,男人们(可能是她们的丈夫)也不会面露鄙夷。原谅我,窃以为这就是生活的顶,是天涯。
“just ......work......”
两个泰国女人叽里咕噜地谈着,突然两个英文单词清晰地,几乎是全力以赴地塞进我的脑袋里。我不能臆测对话的全部内容。但看她们笑得那么鸡贼,各自也应当心知肚明。
这让人拍案叫绝,用工作来解释,简直太合适了:因为是工作,所以基于利益,我们求同存异,奉行职业操守,保持应有之沉默,保持贴心之笑容,请注意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如果这样的生活都只是work,那么恕我说一句得罪人的话,可能生活并无不同,只是细节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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