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总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上初中之前没有接触到晚自习这件事物,因为回家总在白天时。
但回家,家里不一定有人在,只是家在那里。所以我很早就学会了爬墙头,这样就可以避开铁将军了。在我上二年级前,我还可以去爷爷家,他一直在那里等着别人的到来,孙子也罢、儿子也行。
奶奶去世的早,我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只是在遗像中看到过她,跟陌生人一样。奶奶离世后爷爷一个人住了,他是个党员,也是镇上的会计。退休后便只是党员了,家里墙上贴满了奖状表彰。
我爸说他特别细心也很有责任心,有一次做帐的时候多了两毛钱,就将那段时间所有的帐重新缕了遍,没有人关心这件事,毕竟两毛钱的事情,即使在那个年代两毛钱对于一个镇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属于正常误差。他关心。后来终于弄清楚了,是因为入帐时一个编织筐漏掉了。
我关于爷爷的记忆里是没有奶奶的,只记得这个老头子个头很大,走路也很快,腰也直的很。他有时会带我去赶集,只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也从来不记得在他身后是否有个小身影,关于爷爷的记忆很少,但我知道放学没地方去的时候,可以去爷爷家,他会等这个小孙子的。
也不知道爸妈有没有告诉过我,如果他们不在家,就可以去爷爷那边吃饭,呆着等他们。但这话应该会说的,只不过那时并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我是他最小的孙子,第二小的孙子是我哥,比我长了三岁。算一下那时我哥也应该8岁了,我5岁。在上面的就比我们大了许多,我爸是兄弟中最小的,他上面有大哥、二哥。我堂兄们应该比我大十来岁,大孩子向来不愿意带小孩子玩的,但我可以自己走回家,去找爷爷。爷爷很少烧稀饭,他做的饭用我们那方言是“和得”,也就是面粉加上水、切碎的花生米这些,很好喝的。
有时候我也不会去爷爷家,而是爬在自家的门廊上躺着,夏天躺着最舒服了,因为太阳余温将身体烘的暖暖,只不过躺久了天就会黑,然后有蚊子。如果爸妈还没来家的话,我就会下去。免得被蚊子咬,很痒。
我会给自己找些乐趣的事情去做,比如捉青虫喂门口的蚂蚁,后来爸妈总夸我这孩子细心,能在那里看完蚂蚁将青虫抬回家,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这样做才能够将那么多的等待消耗完。
有时我也会胡闹,比如一次去捉青虫的时候碰到了洋辣子,想起来应该是特别疼的。可我那时好像并不怎么怕疼,还又找了些塑料袋过来烧着玩,我是怕黑的,孩子怕黑也应该正常,如果在家里我会开着灯等爸妈回来。结果那次被洋辣子碰过的地方,又被烧着的塑料袋滴到了。在右手中指上留下了很大的疤痕,不过后来我没有跟父母说,想必他们也不会知道的,现在也应该不知道。
他们知道我额头有个疤,我是不知道的。因为我不觉得疼,可能落下疤的时候疼已经不记得了,后来他们告诉我,我仔细看了下确实有个疤,还蛮深的,基本上在额头正中央。
关于这个疤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我在二伯家跌倒正好有个尖石,头碰了上去。也有人说是我在家周边石磨上玩的时候,被别的小孩子不小心用斧头碰的。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原因,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不疼也还活着。
夏天的日子还是比较好过的,冬天就难熬了许多,夜来的太快,又冷。不过我还是很聪明的,至少那时这么觉得,而且很享受自己一个人的快乐。
有一次爸妈回家后找不到了我,我不在爷爷那里,也不在门廊上躺着,喊我回家好久也没有回应。于是放下正在烧的饭开始着急了。
那一次我在草垛里睡着了,也不能怪我。可能那天确实太困了的缘故,后来回家的时候,家人都在外面找我。他们并没有发火,打我骂我。可能觉得这个小儿子也确实不易。
再后来我被送到三姨奶家了,他们是小学老师,我便做了插班生,这样就有人照顾我了。在外面的一年里,特别想家,经常哭。后来有一次跟着三姨奶回村的时候,我又在村里绕了一圈,这还是我熟悉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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