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九月,我们离开了家,接下来的四年,我们将会过曾经憧憬已久的大学生活,或许此时的生活并不如以前的你所想,但既来之则安之,生活只准我们奋力向前,不准我们回头观望。但不管我们走多远,家一直都在那里,只要某个瞬间,能想起家就已然足够了。
曾经辗转于无数个“家”,才让现在的我变得如此随性,好像无论什么环境我总能在短时间内适应,印象中,我永远爱跟着父亲四处跑,那颠簸的车就像我的摇篮,虽然一路冲撞,却给我安宁的感觉。
目的地很多,或许是喧闹的街市,又或许是经过无数山路曲折,最终来到坐落在一片竹林旁的小房子。在儿时的我看来,外面的世界总是新奇的,有时候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带年幼的我一起,家人便会连拖带拉的将我从车座位撵下来,但最终还是会败给我狂风暴雨般的哭泣,获得胜利的我,坐在车内,额头冒着“大战”过后留下的泪珠,眼里的眼泪还未干,便又嬉皮笑脸的向父亲问这问那了。
平静过后的我望着窗外来往的人与车,路边吆喝的小贩,却能感受到不同于睡在家里床上的另一种宁静。商家与顾客的吵闹声,过往车流的喇叭声,这些嘈杂声最后都一点一点变成了我的催眠曲。
当然,除了特别重要的工作,父亲某些情况下还会主动叫我跟着他去“浪迹天涯”,那就是走亲戚。调皮的我几乎每一个亲戚家的床都享受过,或许从不认生的我就是这样子“训练”出来的吧。每一个别人的家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三姨家是充满柴火的味道,看着他们围着火,拉着家常,年幼的我,总是眼里冒着闪光听着人们嘴里说出的各色各类的故事。我最喜爱去大姨家,因为他们家总是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每次暂住时,总少不了如满汉全席般的饭宴。而二姨家我却从没有居住过,长大后的我或许已经了解到什么原因了。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家,那便是到如今一直陪伴着我的老家了。写其他家的时候,提笔就能写出来,而到了这里,却始终难以下手,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太多东西寄托在那栋小小房子里说也说不完。
新房和旧屋由一个小台阶相连,爷爷奶奶住在可以烧火做饭的旧屋里,而我和父亲母亲则居住在新房里,新房的地板贴上了瓷砖,却也限制了我们做更多的事情,一直到如今我依然喜欢旧屋中永远充满的柴火味,悬挂在挂钩上的烤肉味,一家人围着火炉时,手里剥着的橘子皮味。奶奶去世后,房子就只有爷爷一个人居住,终于,在几经修筑后,陪伴着爷爷奶奶走过了快一生的老房子再也撑不下去了。现在爷爷虽然住在新房里,却依旧会在许多个深夜,一个人坐在焰火旁打着盹,直到火焰燃尽,便再回到新房。
萤火虫大概是到现在为止,最不会让我讨厌的虫类吧,它总是发着光。闷热无比的夏日,靠在奶奶怀里撒着娇,总是有着十万个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它真实面目的我,一直以为它真的像奶奶口中唱到的提着灯笼的小老人,直到初中生物书上关于萤火虫的小段介绍,才发现,原来它只是一只尾巴会发光的昆虫啊。
如今,离家八百公里的我,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而我很庆幸,因为回到家依旧能闻到火的味道,即使萤火虫早已销声匿迹,但夏日的虫鸣依旧还在,就让这些代替萤火虫在我心里的位置吧。
时光飞逝,是真的飞逝了。辗转过往,总会有某个深夜,某个瞬间,听着窗外的蛙声,恍惚间,我不在离家几百公里的城市,而是一瞬间回到了家,这时的电视房里,奶奶正在看着电视,时不时问着电视里谁谁谁又说了什么话,这时的水泥坪上,爷爷正拿着蒲扇,驱赶着那令人厌烦却又陪伴着他整个夏天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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