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寺旁的妖孽（18）

东山寺旁的妖孽（18）

一个个嫌弃而鄙夷的目光投射到我脸上，仿佛我是外星人一般。不应该啊！就算几天没洗澡也不会有臭味吧，何况这个天这么冷，也不会淌汗。

难道久居鲍鱼之肆？可没有鲍鱼啊，我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众目睽睽之下，我变得极不自信，下意识抬起胳膊，差点一口吐出来。

靠！尸臭……

这种味道有别于其他腥臭，闻过一次就会让人难以忘怀。我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味道呢？

呕，一定是这几天跟小郑在一起，吸收了他散发的味道。

真悲催，人家吸收的是精华，吐出的是糟粑，我倒好，专门吸收这些玩意。

土豆片和鸡腿是吃不成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何况，人家说得还都是实情。

我默默地退出了排队的人群，一脸幽怨望着静静安睡的鸡腿。此生与你无缘，来世再见吧。

看看手机，已经七点半了。气温也越来越低，此刻，突然有些怀念深圳的温暖。得找个地方把身上这些味道清除掉。哪里呢？

澡堂。

距离美食街不远就有一个大浴池，票价很多年都没有变过。结冰了，走在薄薄的冰面上，小心翼翼。

走进大浴池，一股氤氲之气扑面而来，这么个天气，还有什么比泡浴池更舒服的呢？

很久没来了，里面一点也没有变。为了掩盖身上的味道，我专门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换衣服。没想到却被人误认为见不得人。

“瞧那小子，换衣服跑这么远，是不是太小了啊……”

“不一定吧，估计是没有吧，哈哈哈哈……”

不远处，议论顺着冷风传来，我转过身去，朝他们狠狠瞪了一眼，吓得他们目瞪口呆，嘴呈现“O”状，仿佛里面塞了根又大又粗的烤肠。

不能泡太久了，不然小郑母亲他们等急了。我一溜烟钻进浴池，慵懒得靠在池边，双腿悬浮，妄图洗去满身疲惫。

好像忘了买毛巾跟肥皂了。

也许是太疲惫了，泡着泡着我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我梦见自己被人赤条条的扒光，绑在一张摆满油灯的大床上，就像一只嗷嗷待宰的大肥猪。接着，一群人进来，在我身上滴各式各样颜色的涂料，用笔在我身上画着什么。我本身怕痒，毛笔在全身上下敏感部位游走，弄得我呵呵直笑，苦于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哼哼唧唧奇怪的声响。

就在毛笔顺着肚脐继续向下游走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了，一口吐出嘴里的棉布，大吼一声“不要！”

接着，梦醒了。

我发觉周围赤裸裸白花花一群人直勾勾盯着我。小郑依然保持着睡前的姿势，只是喊了声“不要”之后喝了几口水。为了掩盖尴尬，我瞬间沉入水中，闭起了气。

小城市就是不要，一有点小事就集体围观。不像大城市，人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哪有时间关注别人呢。

起身，使劲嗅了嗅身上，确认没有恼人的尸臭之后，穿衣，向曹家殡葬服务的店铺走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是，肚子的叫声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