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夏天,总是那么热。年少的我,也总是那么洒脱。
但我和兄弟姐妹们一样,再皮,再洒脱好动,对上爷爷,准会安静。
说起爷爷,我们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他冰冷的脸庞——这么久以来,我们从未见他笑过,好像他的嘴角永远不会动一样。直到那时,我才改变了那想法……
那也是个炎热的夏。爷爷在屋里理了些东西,似乎是要外出。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奶奶拦下了要往外走的爷爷,蹲下有些发福的身子,为爷爷系上了鞋带——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那时爷爷穿的是一双运动鞋,乔丹的,他很喜欢,我也很少见他穿。
正在一边看书的我正打算抬头放松放松,却看见了这温馨的画面,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一个抬眸,却注意到了爷爷的嘴角——那是我第一次看爷爷笑。上扬的弧度让他少了些冷漠,多了份生气。
我愣了愣,埋下头继续看书,嘴角的弧度却是不见更增。微热的风吹散了奶奶那一句简单的叮嘱:“小心点。”和爷爷那依旧简单的回应:“嗯。”一种难言的温馨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蔓延。
而现在,黑白的照片上,爷爷的脸依旧冰冷,我却看见了他眼中微不可见的笑意和那一份……安详。苍白的头发,见证了时光,见证了爷爷的一生,留住了爷爷的威严,却留不住爷爷的时光。
两年后,同样黑白的照片上,奶奶慈祥又温和的笑形成了对比,那种奇妙的对比却异常和谐,和谐之中,一股难言的温馨在蔓延。
如今,老房子早已伴随着我们的记忆,消失在这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中,拆了又建,建了又拆,反复过了三轮,里面的主人也换了又换,最终却还是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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