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种闭上眼睛就能入梦的人,尤其是在老家的土炕上,睡得更踏实。可是,昨天晚上,我被窗外的猫叫声吵醒了……
声音很凄厉很尖锐,也很无助,我以为是家里那只黑猫生小猫了,于是轻手轻脚起来,打开院子里的电灯,声音戛然而止。我趴在窗户上瞅了好久,啥也没瞅到。
我关了院子里的灯,又轻手轻脚上炕睡觉,刚闭上眼睛,尖锐的猫叫声又响起,貌似声音越来越尖锐,就像猫尖锐的牙齿。
我到父母的房间,想把父亲叫起来出去看看是不是黑猫生小猫了,因为我的胆子比老鼠还小,天一黑就不敢出门了。“你咋了?不睡觉?”我的手还没拍到父亲的枕头,他就开口问我,“都下半夜了呢,还不睡啊?”
“我听见外面的猫叫挺惨,要不,您起来看看,黑猫是不是生小猫了啊?”
“哈哈,我刚起来看了,刚躺下,没生小猫,是那个黄猫和别人家的猫打架!”
“别人家的?”
“嗯,不知道谁家的猫,长得老大老大的,得有二十斤,夜里老来咱家偷吃,那个黄猫不让它吃,就打起来了。哎吆,前几天打得更厉害,黄猫打不过它啊,被咬掉很多毛……”
“原来黑猫没怀猫的时候,它不敢来,现在黑猫快生了,一个黄猫打不过它,总来找事!”母亲也醒了,“你没看到墙上都架了铁丝网?就是为了挡那只大猫。”
“哦,我今天上楼顶晒衣服,打开了铁丝网,是不是大猫跑进来了?”我问,上午我洗了很多衣服,晒到了平屋顶上,有个铁丝网走路碍事,我给拆了一段。
“嗯嗯嗯,大猫跑进来了,黄猫撵它,就打起来了。”父亲说,“没事了,刚才把铁丝网安好了,大猫进不来了。”
回到炕上躺下,竟然有些失眠了,还记得曾祖母曾对我说“这辈子好好做好事,将来托生一只猫,享福啊。”现在看来,猫要享福,也是需要实力的,如果没有实力,不仅自己的口粮护不住,还会被别的猫欺负得一地猫毛。
恍惚里,又想起读书时夜里的猫叫声……
我在一个很美很大的校园里读书,校园有多大呢?里面有三座山,你说大不大?校园的中心地带,是三座研究生楼,那是一个单独围起来的小院子,两个门口都有保安。小院子里住的,都是女硕士或者女博士,还有一群群的野猫。
为啥那么多猫呢?因为女孩子们善良啊,不仅喂猫,还会照顾刚出生的小猫,院子里还放了很多舒适的猫窝……研一的时候,我住一楼,每到夜晚,后窗台上总会有那么几只野猫,不停地叫。舍友燕子是个直爽的呼和浩特姑娘,睡眠浅,经常被吵得睡不好。
有一天早晨,我一睁眼,就看到燕子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在我头顶上!她染烫的棕色卷发垂到我脸上……
“妈呀!”我吓懵了,一激灵弹坐起来。她却慢悠悠地问我:“我很奇怪啊,这么一大晚上的猫叫,呕哑嘲哳的,你是咋睡得这么香的?”
哎呦喂,她这要命的好奇心的直接后果就是——从那以后,有时候,我晚上会被猫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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