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丝细微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滑进来。我睁开眼睛,只看到这一丝丝阳光。
现在是清晨还是傍晚?不,我分不清,我只知道我睡了很久,久到已经不记得自己爬上床时是怎样的感觉。
如果我现在还有感觉,对,我还有感觉,就像从窗帘缝隙滑进的阳光一样让我皱起眉头的感觉。
起床低血压的毛病让我不敢太快坐起身来,我伸手摸向枕边,找不到手机,它明明应该在它每天都在的地方。
阳光有点弱下去了。哦,那现在应该是傍晚了,我猜我是在梦里过了一天。或者是过了几天?梅雨天气早就过去了,被单却有点潮湿,我厌恶的把它掀到一边,惊讶的发现我的身体比被单还湿,好吧,我错怪天气了。
慢慢的爬下床,谢天谢地,起码拖鞋还在它们本来应该在的地方。我习惯性的伸出左手拿起床边的水杯,空的?看来我是梦游的时候把起床一杯水给提早喝掉了,我自嘲的放下杯子,视线被桌上的一片塑料纸吸引。也许是塑料纸吧,像棒棒糖包装纸那么大,只不过没有颜色,也没有皱巴巴的。这什么东西?我捏起它,很光滑,薄的好像完全没有存在感,我只能用眼睛告诉自己的食指和拇指,嘿兄弟们,你们捏着东西呢。
阳光又弱了一点,弱到我只有把这片塑料纸举的更靠近一些,对准光线的方向,才能勉强看清它的轮廓。隐隐约约的一丝光晕在它表面闪过,我盯着那丝光晕,感觉在那一瞬间它从我的瞳孔侵略进来,随之在我的大脑中扩散开去。
我仿佛看到它不断的变大,大到几乎可以把我整个人包裹其中,我像是在一个不断胀大的气球里,左冲右突想要飞出包裹的蚊虫一般,眼中的世界渐渐模糊,越来越厚重的光膜隔绝了我和这个世界的一切感官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光膜停止了增长,反而开始慢慢收缩。最终它贴合在我的皮肤上,再次转化为透明,再次失去存在感,如同涂的太厚的护手霜,虽然有过长时间的黏腻,却还是会在最后融入进皮肤里,再也无法将它分离开来。我调整着视线,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另一片空间,四周充满着陌生的景象,却意外的感觉到一种熟悉。
我向正前方的一扇门走去,熟练的打开沉重的旋转门锁,用尽全身力气拉开闸门。随着一阵巨大的泄压声,我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停滞,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刹那中僵死,只有心跳声剧烈的回荡在耳中。
深呼吸,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强自镇定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狭窄的房间充斥着金色的光芒,我双眼凝视着发出光芒的物体,思维似乎已经停止了运转,整个人如同变成了一台过载的电脑主机。
冷汗倏忽落下,我猛然从床上弹起。
我想起了这一切。那片薄如蝉翼的塑料纸片,那堆满一整个屋子的……黄金。那是曾经无数次幻想的画面,穿着隐身衣大摇大摆的走进一家银行,带走所有我能带走的东西。黄金,真是可爱呢。
然而伸手摸一摸旁边的桌子,一杯满满的清水还没有动过,清水的旁边,是一张被揉的皱巴巴的棒棒糖包装纸,我记得了,那是我昨天晚上吃掉的,柠檬味。
窗帘外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我本能的从枕头边抽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嗯,又是注定上班迟到的一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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