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丨我却仍盼与你相见

烟雨迷蒙的夏季，不若同我一同阅读一番那西湖胜景边发生的故事，今天的阅读推荐是——李碧华的《青蛇》。

《青蛇》丨我却仍盼与你相见

说起《青蛇》大家的第一印象应该是徐克导演的由张曼玉、王祖贤主演的电影，电影画面唯美的堪称经典。

此前看过哥哥演的《霸王别姬》、《胭脂扣》，但并未阅读过李碧华本人的原著。前些时日微信免费阅读里有讲书《青蛇》，听着十分有趣，便决定亲自阅读一番，细细体味，恰逢昨日小雨迷蒙，是个与读此书相配的好景。

全书读起来感觉十分俏皮，你会觉得白素贞又傻又智慧，你会觉得小青真皮，会觉得许仙无情，会觉得法海也不那么可恨了，这个故事和少时看的故事完全是不一样的，看不见情真意切的伉俪情深，反而是关键时刻的姐妹互助和千百年来对爱情的无力抵抗。

一千岁的白素贞和救了五百岁的小青，两人便情同姐妹的在一起生活。两蛇化身成人想去人间找些消遣，那时候小青不懂什么是男人，素贞告诉她“那是一种——叫女人伤心的同类”。这是白素贞历经千年看到那些女人经历后的感悟。

后来两人因吃了吕洞宾的七情六欲仙凡，素贞忍不得情欲去凡人尘世“真正”经历一番。

小青说“老实说，你是为了爱情而去，我，则是为了怕寂寞。”

“当远处天边，被一种酒醉似的绯红的颜料渲染成晕时”她们出发了。

在这样的清晨却遇到和尚捉妖的情景，小青问“和尚也是人？”然后想到和尚是人？这个雄伟傲岸的和尚，应该比人高明点吧？后来他们遇到了法海~（这样为小青和法海的故事埋下了伏笔~高明的人也逃不过爱情的网）

两人逃窜中不小心到了青楼。小青正沉醉于欣赏青楼的景色（蛇的本性），回头看不见素贞，结果发此时素贞已被在诵诗写诗的许仙迷倒。

第二天，两人深入民间，假装偶遇许仙，素贞一时不知如何开始。

不管她有多少岁，多少年道行，一旦动了真情，竟然幼稚退缩起来呢。

小青说，你是一条千年道行的蛇，不是肤浅无聊的人。怎么会沾染了人的恶习，把一切简单美好的事弄得复杂？你喜欢他何不直接开口告诉他？

（是啊，很多事情最本质的不就是简单美好么？爱情的话最本质的就是喜欢就在一起，不去考虑车子房子票子，考虑那些的是走向婚姻。。。。。。）

后来有了雨天西湖同船相遇，借故还伞开始一段姻缘。

在这伞下的辰光，雨落如花，花烁如星，正是一个绮梦的开端。素贞已是心神俱醉。

谁敢说，一见钟情，与色无关？

他简直便是叫杭州蒙羞的一碗不及格的桂花糖藕粉，糖太少、水太少，黏黏稠稠，结成一团，半点也不晶莹通透。

第二日，素贞让小青在巷口等许仙。

我想这样的生涯多烦闷，只因为男人的一句诺言，便苦苦守候，心中还念记他的轻颦浅笑，三言两语，手挥目送。

然后等来了这一生第一个唤她名字的男人，许仙。这一身像春雨润无声的化进了小青的心里…然而他的眼神并没流连于小青身上。

素贞借口将伞借与他人，遂与许仙交谈许久，相约第二日再来取。

第二天，许仙到来之前，一个道士带着两个灵童，在素贞门前泼撒硫磺粉，被许仙碰见。道士告知许仙，屋内是蛇妖。许仙不信，并将道士给呵斥走。

（第一次遇到说素贞是妖时许仙的立场是非常坚定的）

素贞施法，变出一场大雨把那粉末冲走，将许仙迎进屋来，将小青支走。小青将道士三人全部都扔到水中去，又赶回屋内去看素贞进展如何。

（贪玩的小青~每次都是捉弄道士）

人说，眼为情苗，心为欲种。

许仙抵挡不住素贞的诱惑陷入了情网，赶回来的小青刚好在屋梁上目睹了这发生在春天的神秘的事件，他俩便是一对儿了。

每朵花都有一只蝴蝶，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我的落力和热诚，有什么回报？从未试过像此刻突然的寂寞。

气闷、无聊的小青，无意间走穿墙入壁，发现了一间封闭的屋子，里面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随手拈走了一些带回家去。

素珍几日不见许仙，十分想念。她对小青说，小青，随着来，找我的许仙去。

美得她！屈居次席的伟大的我只好备只小艇，帮她找男人去。

（这里的小青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可爱，明明心里有许多忧愁苦闷，但还是为姐姐分忧）

素贞和小青乘着小艇去找许仙，恰好许仙在想是不是应该去找素贞呢？

他见到我俩。

在一个意外的时辰，他心念一动，她就出现了。当下，最老实的人也抵不过此般诱惑。

（凡人眼里的缘分）

船慢慢地慢慢地沿苏堤流去，荷叶刚长出来，还很嫩，因是初长，分外用心，神秘而新鲜，容不得旁人惊扰，很自觉的细意暗展。新月爬上中天，把黑色的湖照得冷冷亮亮，心意澄明，虫声如繁雨急落，发出他们也不了解的鸣叫。

小青艳羡许仙素贞，游目月色，无意中见到堤岸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屹立如山，这个影儿，不知是谁。（应该是法海，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的船）

这夜，素贞将小青偷来的银两，交与许仙。第二日没有等到许仙，反而等到了缉捕使。小青利用色诱打发了这场官司，却看到了许仙为了自保只说“我一概不知……”

姊姊，你情迷心窍了，但凡要置身事外，最美满的话就是一概不知。

许仙来之后，小青要向许仙问个明白。

你也以为我俩是贼？

连官差也查出不是了。

在官差未查出之前呢？我忙问。

许仙还没回答问题就被素贞打断了。

（素贞应是知道的，但爱情使她纵容着许仙避重就轻地回答和软弱）

两人借此时机商量前往苏州开药房。

三人刚抵达苏州，此地就暴雨成灾，瘟疫蔓延，三人的药店保和堂好像成了唯一的生机。素贞调了一缸药水，救治了很多病人，人人都称赞她，她也更忙碌了，许仙也沾光不少。他是开心的。

渐渐地，素贞的能干，反衬的许仙成为左邻右里不大看得起的男人。他想让素贞做个家庭主妇。

女人的一生要致力于三餐菜式，四季衣裳，就终此一生。

但妖精要的是缠绵，她要他把一生的精血都双手奉上，她控制了他的神魂身心。她一手提拔，一手兜托，他是她的。

小青向素贞探问许仙好不好？有什么好？

素贞回答她，怎么说呢，对了，那是叫人软弱无能，万念俱灰的快乐……你不要问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小青问素贞把许仙让给她一天好不好？

（这是她第一次提出，可能是基于对情爱的好奇，可能是基于对姊妹情深过往的怀念）

看到素贞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样，小青越发的不安定，这种难过的心情使她忍不住在庭院里扭动乱舞来发泄，却恰好被许仙看到。

小青趁此机会撩拨许仙。

眼看他不知所措，我心如平原跑马，易放难收；身如棋盘走卒，只进不退。

小青逼近许仙问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喘息相闻间许仙的心乱了，她用嘴喂了许仙一个葡萄，用手指划过他的脸，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许仙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她的手游走。

另一处传来素贞的呼唤，只见许仙一人呆坐在此，一地葡萄。说不知小青又皮去哪里玩乐了。

许仙却回答我也半天不见她了

（总觉得素贞是知道的，并借此话来打探许仙，许仙内心此时也已波动不已）

许仙在吕祖圣诞那日烧香回来后格外的多话，引起了素贞的怀疑。晚饭后手抖的递给素贞一杯化了符的水。素贞一饮而尽。盘问几番才知是一天师给他一张保身一张化水的符。

素贞直问他，你怀疑我是妖精？连问两遍许仙都转而不答。又强问一遍，依旧没有得到想听的答案。

（之前小青的连续发问，如今素贞又连续发问，而许仙秉承着他一贯的软弱和欺哄避而不答）

容易受到离间的，就不是真爱。

小青同情起素贞来。与素贞去找那天师算账，并收了他的雌雄宝剑。

这样携手对付同一的敌人，携手庆祝轻易的胜利，使得小青非常开心。

晚上，素贞在两人沐浴濯发时和小青摊牌。小青向素贞说道，对着月亮起誓，她不会的。

对什么起誓都好，但月亮它太多变了-它每隔十天，换一个样儿。

她爱他，我也爱他，其实他并不好，但我俩没遇上更好的，这是一条死巷。

素贞让小青放过许仙。

她真傻，爱情是互不放过的。

素贞想让小青回西湖。

也许世上本来没有我，是先有素贞，素贞把我种出来，她不要我，我便枯萎。

（可见小青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素贞）

临近端午，法海出现在家门口，询问一番以后告诉许仙他娘子是千年白蛇，他的妹妹是五百年的青蛇。

即便是妖，许仙动摇了，对我这般好，也没得说了。

法海又告诉他，她正是以美色迷惑是他一生精血化为乌有。

许仙张口结舌，是没理由那么好。

（即使素贞对许仙如此这般，在生死面前，他选择保护自己）

法海教他让素贞饮三杯雄黄酒，他为自己图后计，如果是妖，我该怎么办。

小青看着这一幕，告诉了素贞。她像个赌徒一样。

许仙被现出蛇形的素贞吓死了……素贞为了救许仙去昆仑山盗灵芝草。小青也紧追而去，素贞与鹤童鹿童苦战之时将草药给小青拿去赶紧救人。

他醒了。他带着刚还阳的神秘和不安，慢慢向小清趋近。

固知难以永久，不若珍惜片时。连黄昏也迟暮了。

天色变成紫红，像一张巨网，繁华绮丽的撒下来。世界顿显雍容闪亮——一种魅魅不可告人的光亮。可怕而迅捷，没有时间。

未成形的黑暗淹过来，淹过来，把世人的血都煮沸。煎成一碗汤药，热的，动荡的。苦的是药，甜的是过药的蜜饯，粽子糖，由玫瑰花，九支梅，绵白糖配成……人浮在半空，永不落实。

不知是寒冷，还是潮热，造成了颤抖。折磨。极度地悲哀。万念俱灰。什么都忘记了，赤裸的空白。

许仙把小青扳倒了。

爱情不是太饿，便是太饱。不是赔尽，便是全赢。

素贞回来了，冷冷的远远的看着。向许仙解释完他看到的蛇已被杀死，乏力的倒了。素贞醒来与小青争论，她别无选择，因为怀了孩子。

男人与女人，这是世间最复杂诡异的一种关系，销魂蚀骨，不可理喻。以为脱身红尘，谁知仍在红尘内挣扎。

小青放弃了。把那把收藏的伞，剪成碎片。

次日，许仙对小青暗自拉扯痴缠。小青冷拒。

在讨“七家茶”时，许仙一直尾随着小青。起先沉默着，后来对她说，小青，不过我俩走吧。

走到哪去？走到哪儿去？

不必担心，天下之大，且我们也可带点银子。他胸有成竹。

（可恨！！！要抛妻弃子还要带走不是他的银子！！！）

是各种事件令他成熟进步，他学习深谋远虑，为自己安排后路，为自己而活，他开始复杂，或许他高明的连素贞也无法察觉。

现在才明白，原来世上最好的东西，应该是免费的。

许仙又冷笑的说，小青，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他因着人性的本能，洞悉一切，冷眼旁观我们对他的痴恋争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此乃古之明训。整宗事件，他获益良多，却始终不动声色。

许仙的本性暴露，气的小青转身飞跑，她为素贞不值。又怕素贞知道，想回头让许仙保守秘密。却遇到了法海。法海让小青试探他的修行是否不怕干扰，因着这次亲近的试探，法海对小青不一样了。

这里法海说他要许仙。（竟然觉得丝丝暧昧）

回到家中的小青发现许仙真的不见了，素贞要找到他。

法海想让许仙出家，许仙不肯，他说，在妖面前，我是主，在你面前不知如何，我成了副……

法海让许仙直视他的眼睛，相信他。并直接携裹着他，前往镇江金山寺。

素贞要和小青一起去抢人，这种又再和姐姐一起齐心协力对付一个人的感觉很好，即使觉得两个人可能因此而死掉。

两人在金山寺外露宿了一晚，第二日一同去寺内抢许仙。

素贞对法海的厌恶源于抢夺许仙，小青对法海的厌恶，源于法海对她的拒绝。

素贞为了救许仙，向法海跪拜了下来。小青看见姐姐这般不禁胸口一闷，眼眶一热，忍不住骂了起来。

法海说，数千年来，都是能者当之！当上了决不让！

（果然不是什么单纯的修行法师……）

三人打斗一番，素贞说，明日午时，我把你这金山寺淹了。

法海下命令，许仙明日剃度。

（真搞不清为啥不直接淹了……不今晚剃度……）

第二天，素贞果然召集水族，准备水漫金山寺，法海也当仁不让，打开门迎接素贞的挑战，同时准备给许仙剃度。

（这一段描写法海的写的很有画面感）

法海摇身一变，召集了天兵天将，素贞，小青一看不妙，赶紧转身欲走。至此，事件演变为僧妖大斗法，都因双方一口气咽不下。

热战之际，昆仑山上的鹤童和鹿童也来凑热闹。素贞突然一阵腹痛。南极仙翁前来救场，说素贞身怀有孕，是文曲星托世，请各位大人高抬贵手，免伤仙骨。大家纷纷告退。最后又剩四人自行解决问题，一切又还原了。

素贞疼痛难忍，马上就要生了，心里还念叨，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小青，此刻我只有你。

满载一身伤痕，两袖清风，她俩回到故地——西湖。

小青抚慰腹痛的素贞时，突然听到了一声许仙的呼唤。小青非常生气骂了起来，素贞却拦着要听许仙的解释。许仙充分发挥他的荏弱斯文，慌忙为自己辩护。素贞问许仙，镇江离杭州路程遥远是如何过来的？许仙只说自己趁乱勿入白龙洞就过来了。听了许仙的懊悔和未来的许诺，素贞又心软的原谅了他。

任凭他反复的变化，她又反复的原谅。

他在她的耳边说，我们回家去吧。一番惊喜交集，孩子要出生了，小青在断桥底下为素贞接生，凭着本能。

真的，她如今只有我了。在她最虚弱的一刻，我非得坚强不可，我是她的靠山，她的信仰，我怎么也可以如此伟大？

刚把孩子接生出来，法海凸现，他手持盂钵，往素贞头上直盖。素贞告饶。法海告诉她，许仙是我故意放来查探的。素贞听了诧望着许仙，想听许仙的回答。

许仙惊羞交加，突然也跪在素贞面前，求师父放过素贞。绝望关头，小青也向她痛恨的人下拜哀恳。

法海视若无睹，并向许仙喝道，若你阻拦，把你一并摄入，同归于尽。千钧一发之际，许仙抱头飞窜，退过一旁，那么快，那么无情，那么可笑。

素贞失去保护，身处劣势，看着抽身而退的许仙动弹不得，只有双眸闪着，不知是爱是恨，似懂非懂，如果从头再来，她会不会开始呢？也许她正忆念着烟雨西湖的初遇演变至今日的曲折离奇一一在意料之外。

她不再反抗和怨恨对小青说：

小青，我白来世上一趟，一事无成。半生误我是痴情，永远不要重蹈覆辙，切记！

（女人就是喜欢意气用事，自己说过的话然后就忘了忘了……爱情真是女人的毒药）

法海把素贞封压在雷峰塔下。

小青无限伤痛，浑身紧张，心颤肉跳，理智尽失，心中燃着最猛烈的恨意，双目尽露杀机，不假思索，提剑直刺许仙。许仙几乎立刻死去，濒死，他有凄绝之美丽，莫名其妙地好看，一种“既种孽因，便生孽果”之妖艳，人性的光辉。

我杀给你看！小青与法海对峙着。

她恨他，恨他如此的鄙视拒绝弃如蔽履，恨他叫她无从下手一筹莫展。

她望着他，等他收她。

法海站在那儿，不动如山。

琅珰一声，他扔下盂钵逃避地转身走了。

事情结束，如夜里一更，晨间怨艾。

小青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她把小娃娃放在别人家门前等着被人抱进去。

小青一个人过了很多年，唯一的乐趣是看有没有人把她们的故事出书成传，后来走几个写的都不甚令她满意，谁都写不好别人的故事，她要自己写。

忽然有天闹革命的人推翻了雷峰塔，白蛇终于出世了。她问是谁推倒的，小青一指，素贞要去会会他，被小青拦住。两人回断桥下去。

多年过去的一个雨夜，断桥附近的小亭，忽然来了一个避雨的男人，是个美少年。素贞不安定了……摇身一变成了摩登女郎，要去同他约会，小青问她，你忘了你的教训。

她的心又去了，留也留不住。

小青回味过来，怕是轮回的许仙。

小青将她们的故事寄到报社去，这孜孜不倦的写自传，只是因为寂寞。

因为寂寞，不免诸多回忆。然而回忆有什么好处呢？在回忆之际，不若制造下一次的回忆吧。

故事的几个主角都经历了不同的心理历程。

素贞可以说是整个故事里情感最如一的一个人，无论许仙变成怎样，只要一对她温言软语，就立马原谅，这种爱爱的太傻太无端。

许仙从最初的翩翩少年含羞的公子，变成一个贪生怕死贪恋美色甚至引诱小青，生活使他成长变得复杂，这大概就是很多人性的变化。

小青对于素贞的情感变化是最多的，感恩她依赖她羡慕她嫉妒她想要和她争男人可怜她陪伴她，经历了这么多，对于姐姐，她都是从心里呵护的。小青对许仙起初好奇爱恋引诱到厌恶憎恨怒极杀之，透过许仙仿佛看尽了人性的丑陋。小青对法海从起初的害怕到憎恶到求而不得成为心里的一颗朱砂痣，反而衬托出法海的另一番好。

法海从一个刚正不阿的高人到遇见小青的引诱动了定力气急而走，后面镇压素贞后放过小青，内心也是经历了一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挣扎。

李碧华的小说里人物的性格都很值得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