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开车听到《杀死那个石家庄人》,拥堵的马路,零星的雨点,呐喊的唱腔,只觉得寒气袭来,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想起1999年,年轻的大哥剃掉流行的偏分长发,留了板寸,在县城某药厂的流水线当组长。稳定的生活,平庸的理想,那几年,普通的已经被我遗忘。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夜幕覆盖华北平原,忧伤浸透他的脸”。80年之后的一茬茬年轻人,兵荒马乱,辗转坎坷,生于理想,死于欲望。
沉默的大哥好久没发朋友圈,有次突然发文,说自己想写一些文字,“对荒诞的年轻时代做个总结。”有时候想想,曾经挎着BB机,跳着迪斯科,穿着喇叭裤的80后的哥哥,来不及做好准备,就去面对世事变幻无常,一定有所遗憾,一定心有不甘。
我一直对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颇感兴趣,烟囱,药厂,灰尘,砖墙,庄严的供销大楼,拥挤的批发市场,浓烈的摩托尾气,摇晃的旱冰舞场。影影绰绰,记忆昏黄。
风云骤变三十年,一切简化成符号,曾经失落的年轻人,卑微荒诞的小理想,埋在厂房里的文艺梦,在残垣断壁中倾颓,在历史骇浪中消噬。
有时候很理解为什么大哥他们喜欢周星驰,之前也是爱说爱笑,现在变得沉默冷淡。估计幻灭了朦胧的理想,习惯了彻骨的冷漠,积攒了满腔的愤怒。在五线小城镇,舔舐着经济变轨带来的伤口,一言难尽。
不过,大哥他们都在努力地生活着,辛苦且忙碌,诚实且美好,发光发热。
在弟弟面前,永远站着,永远笑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