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我始终忘不了那个电话。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电话铃把我吵醒的时候还不到10点。我却以为是马蹄表的闹钟在叫我起床。
我拿起话筒,才知道是儿子从单位给我打来的。儿子小声而又略带歉意的对我说:“爸,打搅你了,我有个急事儿……”儿子在电话中说,他正在填表,需要我的身份证号码,让我现在就告诉他。
我把号码告诉他以后,又接着睡觉,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第2天早晨,我正在吃早饭,电话铃又响。还是儿子打来的。
“爸,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冷静,千万不要激动,要有思想准备。”儿子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奶奶去世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我手拿话筒僵化在电话机旁。儿子连叫三声,我也没有答应。电话筒落地以后,话筒传出了儿子的声音:
“爸,爸爸,你不要太悲伤,你要挺住。”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在听电话。我问儿子你怎么知道你奶奶去世?儿子说,奶奶走后,是四叔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他。我问他具体情况,儿子说,家中没详细介绍,你问四叔,我只知道是抢救无效。
儿子告诉我,昨晚要身份证号码是订飞机票,我们是下午2点半的飞机。你现在收拾一下,下午1点我去接你。 从银川到济南,不到两小时我们就下了飞机。到家后还不到六点……
在两个兄弟陪同下,我先是瞻仰了母亲的遗容,接着便是兄弟向我介绍母亲病故的过程。兄弟和父亲相互补充的向我介绍:说母亲病前没有任何先兆。昨天下午,还与父亲在一起看电视。快5点的时候,母亲对父亲说,我有点累,你自己看吧。说完便回卧室躺下。可不到5分钟,她又从卧室出来,对父亲说,躺下不行,有点儿憋气,还是做着看吧。
可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说肋叉子疼,让父亲给她捶捶。这时四弟从外面进来。问咋回事?母亲说,好像有点儿岔气儿,还肋叉子疼。四弟说,那时母亲脸色有些苍白,而且坐卧不宁,表情十分痛苦。
好在四弟的隔壁就是乡镇医院,他对父亲说,别捶了,到医院看看吧。说着便背着母亲去了医院。不巧的是医生已经下班,值班医生给母亲做了检查,并一次性吃了7片速效救心丸。但母亲依然是憋的喘不上气来……
值班医生说,老太太好像是心梗,应当赶快去县城医院抢救。四弟把汽车开到医院门口时,天已经黑了。爸爸说,他们走的时候快8点了。从家到县医院不到10公里,不到9点他们就到了县医院。由于病情危急,母亲连急诊室的门都没进,就直接去了抢救室……
遗憾的是,半个钟头的抢救没有效果,老太太临走时连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这是父亲,和家中亲人最大的遗憾,也是都无法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的的现实。
母亲走后,父亲老泪纵横地说,昨天还坐在一块儿看电视,今天就阴阳两隔了……面对这样的现实,老人家实在难以接受。我抓住老爸的手说,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母亲虽然走的突然,但罪也受的少,如果瘫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要人伺候几年再走,自己受罪不说,也让儿女受累,人的死亡形式,个人是无法选择的……
父亲说,阎王爷都是先造死后造生,人这辈子,你还没有出生,就注定了你怎么死。你媽走这么干脆,也是他上辈子注定的。家中兄弟也说,母亲走的这么利索,是她上辈子修行得来的福,也是她个人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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