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前来诉说关于女儿的烦恼。说女儿冥顽不化,工作总是一拖再拖错过好的工作机会;另一方面又不可理喻地痴恋经济条件不好的男友,三年来分分合合。家里给她介绍条件好一些的对象,可女儿总是不愿意。如此云云。夫妻俩本就睡眠不好,因为女儿的固执更加睡不好觉了。他说:我觉得,人生来是会有某些机会,但是错过就是错过了。我总是在担心她错过了些重要的机遇。
在我听来,就像听着别人在讲我的事情,说我怎样的顽固如石。
我经常在想,人不是到了年龄就能自然地开悟,这取决于人的禀赋、成长背景还有实实在在的个人经历,身边的人再怎样着急都是没有用。就像蒋勋说的,每个人完成事情的时间点是不一样的。他说齐白石如果七十岁就去世的话根本就没有东西,齐白石的画功是要待到七十岁以后才炉火纯青,出了一些好的作品才算完成了他的事情;而唐代的王勃则非常年轻地在四十岁左右就过世了,但他留下的名作却是代表着唐代最高的文学造诣。人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真是看自己的造化,和父母的关系也是看因缘际会,旁人着急或怎样劝解都是无济于事。我以为,对于很多女人来说,感情是个大坎,即使内心清楚理性面对现实并踏实地为自己作打算是很重要的事情,而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不仅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造化。我不是宿命论者,只是相信时间、经历还有个人的积极发力才是有力量的东西,也相信急躁是最没用的。慢慢来才会比较快。就像那句话所说的,“任何事情到了最后都是好的,如果不好,说明还没到最后。”况且,谁能说,她嫁给B男就一定会比嫁给A男幸福呢?标准只有一个,取决于她的个人感受。父母要的只是孩子的幸福。有时候,尽人事而听天命对自己来说才是明智的做法。他听完我这样一点开解的意味都算不上又无关痛痒的话之后就怏怏而别了。
近来看《红楼梦》和庆山的《月童度河》,两本书都有很多佛学开悟的东西,禅意十足。有时候,读了觉得心里会澄清一些,安静一点;有时候又觉得说得生活要这样空幻,还有什么人生滋味了。譬如里面会经常讲到人的愤怒、狂喜、期待等等皆是虚空,这是我所不能够充分接受的。如果生活里没了这种种的情绪,真是如出家般,何须留在红尘里。难道为了减少一些负面的情绪就该同时大幅消减欢喜和期待吗?或许就是因为我等还舍不得红尘里这样的大喜大悲才一直无法开悟吧,却又总是妄想不再深受情绪之苦。我相信生活里会有某一种平衡,保有某些小小的期待,坚持对己索取,争取些快乐,另一方面要学会安抚自己,淡化以往的伤害。平淡又有些欢喜的生活才值得过。尽管许多伤害看似绕不开,可真正深陷其中的情况其实多是作茧自缚,能想通透了,自然也就出来了。这也是以上所说的能力和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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