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也许是一年中最安静的季节，没有一个全民性的节日喧闹，秋深到了底，冬还在酝酿之中。
三十天，难得的沉静，所有情绪收拢，静待秋色收尾，冬寒开幕。
唯有日色，在窗外天天提醒。月初，日光下午六点就从窗外收起，到了月中，五点过后，窗外已经没了日光的影子。
霜未凝，天空空的蓝，鸽子飞过，色彩一点一点褪色。
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十一月就像一个告别的舞台，等待所有人落座，灯光暗下，一切平复后，幕拉开，才是过往一年唏嘘的演绎。
十一月，按阳春白雪的说法，它就颇像一位谦谦君子在一幅画一首诗停笔收口后，微微颌首的姿势。按下里巴人的说法，它就像乡里收获柿果之后，老农为了犒劳树们一年的辛苦，在树顶留下的那一颗通红的果实。
纵览十二个月份，怎么形容十一月份的平淡和从容都不过份。这一点，从节日纪念日的安排来看，似乎也符合我们传统文化中的一贯认知，不求满，万事留有余地。当然，现在说起记者节和消防日，仍旧可以说是两个新的节日。
因此可以说，十一月，是在千百年季节轮替中，被有意无意空出来的月份，让我们在春生夏发秋收之后，在冬藏前，梳理平复自己所得所失心绪的月份。
时光季节尚且如此，何况于人。可岁月演示给我们看的，我们往往看不见。
十二个月尚余空隙和不满，但我们已经把自己填到接近窒息。没时间，走不开，腾不出，放不下，一切情绪常常满怀，落寞就全是落寞，茫然就全是茫然，自信就全是自信，激情就全是激情，只要面对，就想不起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所以，我们在岁月里任性，岁月还是足够宽容，照样每年拿出十一月，年复一年的让每个人从中度过。
你若有所思，是十一月。
你毫无知觉，也是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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