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 起 脚 尖

踮 起 脚 尖

      ——2009年湖南高考同题作文

                                         

感谢父母赐我躯体，即使躯体较矮小；感谢父母赐我生命，即使生命很脆弱。正因为矮小，我才努力地踮起脚尖，企图显得高点儿；正因为脆弱，我才不断地锻炼，以期学会坚强。我羡慕天空的高远，更崇拜大山的伟岸。在这一片生活的平地上，我尝试着站得高些，也更期望看得远些。然而一切都已经在来时加上了注脚，容不得自己再作点滴的解释与挣扎。

偶尔记起那一句：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是的，只有站在巨人的肩上，才会让自己变得更高大。当一切都已徒然的时候，我只能选择远涉山水，去寻找另一片天与地。于是，在朋友的再三邀请下，我放弃那一份教书育人的工作，告别了辛勤耕耘近二十年的讲台，转身跃入商海，跌跌撞撞地为人打理起工厂。人是走出来了，看到的世界也大起来了，但生活的高度与深度似乎还停留在当初的水平。我不禁自喻为流浪的青蛙，徘徊在城市的边缘，嬉玩着属于自己的水花。原来，踮起脚尖，满眼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脸上的笑容少了些甜蜜与惬意，而流露出一点伪装与冷漠；朋友的问候少了些亲密的关爱，而多了点经济意识的惦念；每天的工作少了些勃勃的生气，而多了点枯燥的程式。心理的那份宁静与淡泊，也在这锱铢必较的日子中变得无可奈何。

原以为踮起脚尖，就能超越自我的高度，站在这茫茫的人海中，虽不如往日的从容淡定，却多了份沧桑，更带着点横秋的老气。这份工作，也算运筹帷幄，也是挥斥方遵，在无聊的日子中创造着属于别人的经济效益。要跳起来才能摘到的桃子，已是熟得诱人垂涎欲滴。我又不得不再把脚尖踮得更高些，更高些，甚至也有过一飞冲天的念头。或许这就是激情，它让你不觉间产生一种人生升华的梦魇。不顾一路的春花秋月，也来不及留恋这梵音迷情的美景，只奋勇向前，向前，犹如一个芭蕾舞者，在灯火炫目的舞台上，踮起脚尖跳了一曲美妙的《天鹅湖》。曲终人散，只见氤氲的水汽弥漫，舞者的笑与泪，喜与忧，荣与辱，早已倏地溶入其中，再也寻不见一点儿踪迹。不在乎观者的欢欣与鼓舞，赞美与诟病，只留一阵清风，渲染一种大彻大悟后的落寞与伤感。

踮起脚尖，还是找不到当初的理想，心只能在这莫名的人潮中徘徊。几次想退缩回去，觉得这样踮着是一种累。这种姿势，只适合在悬崖永恒千年，不适合在人流中展览一瞬。或许，当初的理想已跌落在风中，踮起脚尖触摸到的也仅仅是一些飘忽不定的帆影，和泪眼朦胧的往日情怀。

踮起脚尖，让平凡成为我的写照。踮起脚尖，让平淡诠释我的岁月与风貌。

  （此文作于2009年6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