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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客气地笑了,一时找不到话,就找个借口去接客人了。
我们家长辈们估计也看到了准弟媳家的情况,相互用眼色交换一下意见,给足我们家的面子,跟对方爸妈称呼“亲家亲家”好亲热。大家热热闹闹吃了一回饭,我就送他们打道回府了。
按礼俗,我爸妈没有去,准弟媳家应该给我弟弟也要包个红包,作为新人见面礼,当然,女方父母给,都意思意思就好,但没想到,准亲家夫妇是不是忘记了,我刻意私下问了我那傻弟弟,傻弟弟不知道这礼节,马上直率地说,没有呀。
我最后一趟接亲戚回家,准亲家两口子还特意送出门来到路口。我客客气气地跟他们道别,回到家我妈就逐一问我情况。
我妈就红包问题发表看法:其实,见亲家主要看的是男方,女方那边都是意思一下,没想到小孩子不懂礼嘛,那些长辈也应该懂啊,看他们明天来我家,给我们孩子多少红包再说。
我懒得关照这些琐事,我最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了,我的工作是整天在公司跟数据死磕,跟人忽悠我可没饭吃。
次日,才是订婚的大头。我爸妈虽然也是农民,但是我爸是泥水匠,我妈是厨子,手艺都了得,还肯吃苦,附近村民造房子,家里办事都喜欢请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赚钱的干将,三间四层楼房,装修精美,一点不比城里人住得差;存款恐怕也不少,我和我弟工作后都不找他们要钱,逢年过节还给他们包红包,他们也省吃俭用,就等这天办大事用呢。
我老妈为了准备好,提前一晚上叫我把屋里都打扮起来,知道我不会想到这茬,还叫隔壁大姐帮她网购了不少东西作装饰。我真服了我妈,脑洞那么大,精力那么旺盛。
第二天,大早我妈又把我吆喝起来,叫我去女方家接客,说人家打电话了。
我皱着眉头起来了,好吧,看在老弟的分上。
准弟媳看起来又去打扮了一番,不过明显不在我的审美里。我问过我那傻弟弟,喜欢她什么。弟弟说,人家年轻,又懂事。我听到瞬间呆住,看着他那沉浸在爱情里的小样,摸着手上的小戒指还一脸深情,我抬起隔壁嗅嗅自己,哪里不合时宜。
她爸妈和其他长辈先走走看看,对我家的小洋楼品头论足,还不时低语。我爸喜气洋洋,递烟倒茶,安排他们打牌。我妈自己下厨烧菜,平时我妈在别人家当大厨,可都是有小工帮忙的,看她忙得团团转,我赶紧上前。几分钟下来,我妈见我干活笨拙,晕晕乎乎,她忽然想起来似的对我说,你去叫叫你小姑一家和小姨一家,住在附近常常谁家有事就一起来帮忙,一起吃饭。叫他们来,帮我打打下手,顺便也帮忙把关嘛。
就事情后面的发展,我不得不佩服我老妈的深谋远虑。
在我们老家,冬天里正餐只吃两顿,其余时候饿了,就随便吃点。这天十点钟,就上菜吃饭了。三张桌子,摆在客厅,孩子们还在旁边跑来跑去,怎么看主家都那么兴旺。
我妈换上喜庆衣裳,梳好了头发,把亲家长辈都迎到上席座位,叫我姑父和姨父一旁作陪,自己坐另一旁给准亲家倒酒。
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基本都是老妈的拿手菜,我在外最思念的菜品。
我高兴极了,和表哥表嫂们在另一桌一起开心吃饭,边吃边说笑,好不热闹。很快一顿饭吃完,我带着一些人到楼上小厅里看电视。准亲家还有一些人吃完了,我爸赶紧又摆桌子,叫他们去打牌;跑上跑下给那些孩子拿吃的,多次叫我照顾好那些孩子。
我妈他们继续陪客吃饭闲聊。
表哥他们回家了。我把电视打开,不多久,电视里只有动画片一集接着一集上映。其余人不管大小,人手一部手机。那些不熟的客人讲了几句话好像就熟了,马上放松下来。准弟媳的弟弟在一旁抽起烟,吞云吐雾,当然,农村里十七八岁的男孩,抽烟可能再常见不过;妹妹在一旁和另一个同来的姐妹边玩手机边聊天,不多久就冒出些脏字,当然,那些字眼在她们看来也正常不过。
可我心底皱起了眉头。我家没有人抽烟,我老爸赚多少钱也不舍得抽烟,我们从小讲脏字是一定会被妈妈骂没品的。
我默默地起来去开小阳台的窗户,心里倦倦的,这间小客厅平时可不轻易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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