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和他媳妇都在市里上班,平时不怎么回家,一到过节才到二娘那里吃顿饭,一家人也可以乐乐呵呵,二娘他们又住上了新房子,这日子也能过。以后各过各的,相互之间来往少了,矛盾就会少点儿,阳阳他伯他叔他姑们都觉得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好长时间没见二娘了,他婶子专门跑到河对岸二娘家去唠唠,二娘肯定又要像长葛条割不断似的唠叨阳阳的不是,他婶子耳朵都出了茧子。可俩人总归是妯娌,长时间不见也不是那么回事。
下午三点了,二娘头发乱蓬蓬的,黄白脸色,黑眼窝,穿着薄睡衣来开门,他婶子一见这样子就懊悔自己莽憧,来前应该给二娘打个电话的。
“你咋了,不舒服?”他婶子诧异地说问。二娘关上门慢悠悠地走进卧室重又躺下,他婶子坐在床沿,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
“主要是昨晚上一晚没睡好,今天上午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只得中午再补一觉。”二娘有气无力地说。
“为啥呀?”
“为啥?不还是因为阳阳那个兔崽子吗?前两天给他爸说他们要卖那套婚房,那房子会敢卖?卖了他们回来去哪住,还来和我们挤不成?当初买这套房子时,再三问他他拿不出一分钱,转身拿出三万块和他老表一起投资洗车店,让他老表经营,让我去俺娘家借十几万块钱买这套房子。现在你二哥一人打工,阳弟还在高二,马上要上大学了不花钱?那饥荒啥时才还完?都这样,阳阳和他媳妇儿有脸来要这房子?反正他不给老娘气死他不会消停!”
他婶子暗叫:不好,又掀开马蜂窝了!怎么办,听她说吧。
二嫂缓了一口气,脸上没有平时的那种笑容,眼角竟有些细细密密的皱纹,嘴巴两边的沟沟好像又深了好多,倒显得苦相。“他婶子,你说我把他从十岁养到二十八岁结婚,今年他二十九,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他怎么就知道折腾我?他把那房子一卖,说的是到市里买套大房子,你说他能不回家,我们这里咋能挤下,他们一住下,谁还好意思往外撵?唉,你说,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前一家那男的吃喝嫖赌,好不容易离了,撇下我不到五岁的儿子,专门养活阳阳,却是成天为他生气……”说着,二娘声音低沉,眼泪在眼眶里转最终还是没流下来,她似乎是老了。
他婶子慌忙上前拍拍二娘肩膀,劝解道:“没事,你别想恁多,他要卖房子,他爸都不会愿意的。”
“那谁知道。他爸总以为他七岁没了妈可怜,事事护他惯他,说不准这回还依他哩。我想好了,如果这回他依了他,让他卖房子,我就和他爸离婚,离婚有啥?这房子是俺阳弟的,谁也别想抢。”二娘的话好似板上钉钉。
有一天,他婶子和阳叔去阳阳姑家闲坐,迎面看见他二娘正气愤地和他姑姑父说话,姑姑姑父也是一脸苦相,接不上话,他婶子知趣地走进一间卧室,阳叔硬着头皮坐在客厅,原来,二娘来游说阳阳姑姑姑父阻止阳阳卖房子,可阳叔一句话慢悠悠地说出来,二娘脸色立马从晴到阴,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跺脚走了。
阳叔说了这么一句话:“当初说定这房子是阳阳的,咋不能卖?人家想在市里换一套大点的房子也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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