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娘病了,不会走了。”中午接到母亲的电话,我的心里便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平日里从学校到母亲家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今日刚好赶在了午时下班时间,路上车辆似乎出奇的多,怎么如此漫长.......既怕母亲等待久了焦虑,又唯恐送母亲去了邓李再返回,耽误了下午两点的上级检查。
好不容易到达母亲家,我没敢下车,喇叭按的一声连一声的紧,母亲闻声边穿棉衣边走了出来,上了车便示意我快走。一路上,母亲不言,我也不语,车里的气氛似乎凝重了许多。
姥娘今年应该95岁有余了吧,也是村里为数的不多的百岁老人。按理说,在条件富裕的家庭里,这个年龄儿孙满堂,应尽享天伦之乐的。可是因为舅妈去世的早,舅舅家的两个孩子从几岁开始就由姥娘一手拉扯,母亲姊妹几个看到舅舅家的两个孩子在姥娘的照看下日渐长大成人成家,总是想让姥娘去其他姊妹家里住住,尽一下儿女的孝心,姥娘总是担心她自己的家,始终不肯。
一路前行,一路追忆......
终于到了那个熟悉的小桥,落叶飘零、天旱水枯,少了些许生机;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院落,却不见往日拄着拐杖在门口的弓腰驼背的老人,冬日寒风中多了丝伤感。
走进姥娘的屋子,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我:“这是谁?我不认识。”我试着想告诉她,大姨却推我出来,“走,我们赶紧进城买东西去,她糊涂了。”母亲留下来照顾姥娘,我则开车拉着大姨往回赶。
“你姥娘呀,逞强逞了一辈子,自己不会走了,还非要自己坐在上拉着走,屁股、大腿肉都拉烂了。每天晚上起床都是自己摔到地上,还吵着自己能行。我照顾我看见不的婆婆十几年,都没有她费劲。”
“曾经在我家住那一晚,她拄着拐杖在屋里哼嗨了一夜,让大家都睡不成,还让自己摔倒磕得满头流血。”
“昨天晚上,一个小时,她反复起来七次,啥事也没有。”
.......
大姨留下了一路的埋怨,一路的心疼.......
大姨儿子、女儿都在北京,看大了孙子,孙女,也是70好几的人了,这是专门回叶县照顾姥娘;母亲自从换了股骨头后,走起路来一颠一坡的,不能蹲,不能干重活;舅舅还得一边干活,一边照看家里的孙孙。人到老年,怎么似乎个个生活的担子反增无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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