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打開淑華送我的書《積存時間的生活》,讀到津端修一對著來訪的友人說:「幾年前英子(太太)說想要種柿子,我說,柿子種下去要等八年才能收成,我們這年紀了,等得到嗎?沒想到五年就吃到柿子了,今年第一次採收,我們好高興。」
讀到這裡,我放下書,抬頭想著:
一路上,我們知道有許多事物,終將落空
但,我們也知道,有許多的許多,仍不斷前來
是這種「有可能」,讓我們願意帶著盼望與熱切的渴求,繼續過著日子
但一轉眼,思緒卻也來到:「落空失望,不也正是乘著盼望與渴求的船而來的嗎?」
是的,落空常也是船上的貨物
但痛苦則是我們自已的轉換
如何能讓我們收得下落空,不轉為無法乘載的痛
也就是,如何對待落空與失去
那是每個人的修行了
想到這裡,我又繼續讀書
…….
修一和英子為了新書發表訪台,留在台灣的那幾天,也給一位名為陳順清的台灣人掃墓。
時間回到日治時代,在一九四幾年,台灣有很多的少年工被派往日本生產戰鬥機,陳順清也是其中之一,而當年十九歲的修一是他的監督者。
當年,這位少年工用一顆漆黑的印章,刻了「津端」送給修一。
但陳順清回台後沒幾年,二十五歲時即死於白色恐怖。修一直到2009年才輾轉得知。
這本書的出版人張芳玲得知此事,親自帶著津端夫婦到陳順清的墓前。
「修一把亂葬崗其中一顆寫著陳順清的石頭墓碑清理了一下,然後唱起一首當年少年工天天必唱的歌,邊唱邊哭起來,最後將印章埋進土裡還給陳順清。她的女兒朗子當天請翻譯友人帶她去印章店,竟找到一顆一模一樣的黑章,刻了修一唯一孫女的名字『花子』。在新書發表會上修一秀出這顆印章說『好像生命會生生不息,傳承下去,用了五十年的印章還給了陳順清,卻找到另一顆印章送給孫女,這好像重生一樣,似乎失去什麼,卻依舊還在。』」
~引自張秀玲/積存時間的生活
我剛剛的提問,修一在這裡開始回答我了。
早安!我再繼續我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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