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是永远漂泊在路上的旅人吗？

2021年3月末，我又辞职了

仿佛一个诅咒一样

我的工作似乎总是干不满两年

经常是从上一家公司匆匆离去

又着急忙慌地开始给下一家投去简历

似乎不把自己忙成一个永无止境的陀螺

就是亏待了自己似的

但究其根本只是为了保障自己

几不可闻的安全感罢了

毕竟想来确实也挺焦虑

一个月堪堪四位数工资

周遭同龄朋友能周转的资金账款

都可以以五位数起步

而我每天都要累死累活加班

还达不到一个五字开头

扣下房租堪堪够餐费

恩格尔系数实在是过高

身上难有不负债的时候

就更别提还想留下存款了

再加上上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

会亏待自己的人

即使有些许负债

我也一直都还挺敢花的

一如此次

我停下了迅速继续往外投递简历的行为

一来需要考量一下自己下一步

究竟要做些什么

二来由于上一份工作的特殊性和劳累程度

递交过辞职意向书后

我无比干脆地在自己住处躺倒

没有计划没有目标

没有想法地足足躺了一个星期

调整了一下前面一年多被迫打乱的生物钟

且成功把失去多时的睡眠时间

完完整整地给自己补了回来

上一份工作的地点在医院里

不过我并非医护人员

只是医院合作的第三方企业里面

一名普通职工罢了

而医院本身，就是个充满了故事的地方

因为中途有过调岗

我主要待过住院部二楼

和门诊楼的一楼大厅

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附近工地上因为各种原因受伤住院的工人们

抱着小孩冲进大厅嘴里大声呼喊着医生

却因为着急不幸自己左脚绊右脚

摔倒在咨询导台前的母亲

更多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老者……

故事就总是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发生

四月份几乎一整个月都在休息的我

偶然想起了一个人

有位几乎日日都需要往医院跑的老先生

这家医院并不在繁华的市区

所以也曾在下班之后

走到的公车站上见过对方

因为老先生的夫人

似乎一直住在ICU病房里

佩服对方风雨无阻到医院给太太处理吃食

也很佩服老先生豁达开朗的性格

大概是因为住在ICU的病人只能接受流食

老先生每天都会固定在急诊楼的三楼

用公共电源插座连接一个小型的榨汁机

把食材都磨成

比婴儿辅食还细腻的糊糊之后

再联系医护帮忙带进ICU病房

每到周二和周五的时候

都会固定跑到超市买两瓶常温的可乐

为的是和在这两天在中医科坐诊的老友

相聚聊天

二人说是当年在美国留学时相识的好友

也曾调侃过好友

说当年在美国嫌弃的东西

如今回到这边了反倒是想念了起来

中医科不常接触

也就没有互相熟识的护士小姐姐

所以迄今也不太清楚这位老先生的老友

究竟是哪位老师

但想来应该也是一位很有趣的人物吧

“人嘛，上了年纪总归还是会想着要落叶归根的”

说这话的时候老人家背着一个双肩包

手上还提着四包护理垫

靠在收银台旁边精神矍铄地跟我们聊到

于是我开始思考

我也会想着落叶归根吗？

我一向是在外面漂泊惯了的人

待过很多城市

走过不少去处

可我的家乡，好像又从来不是我的选项

想来要是一开始就是我的选项

大概也就不会离开了

更多时候我都觉得

那是一座正在死去的城市

所以包括家乡在内

它们似乎都不是我的来路

也都不是我的归处

我会是永远漂泊在路上的旅人吗？

我目前仍然没有答案

但生活终将步入属于我的轨道

我也将向下一个阶段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