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时候我常带他去公婆家玩。那里有他堂哥,比他年长5岁,已是个半大孩子了。儿子特爱找他玩儿,简直是他堂哥的小跟屁虫。但对孩子来说五岁算是差别巨大了,大孩子明显不爱搭理小朋友,除非实在找不到玩伴,才勉强带我儿子一起玩会儿,但多少总有点类似招猫逗狗的、带着捉弄意味的玩法。偶尔拌个嘴,嫂子便不时甩两句话过来,弄得我只得劝儿子别去招他堂哥烦。时间一长,儿子渐渐懂得多了,再也不会主动上去讨嫌了。
后来,公婆家那里又多了个常去玩的男孩子,是老公表妹的儿子。这孩子正巧比我儿子又小了五岁,一张长方形脸蛋,胖敦敦地小身子,看着就特别结实可爱。待得他会走会跑了,又开始跟在我儿子屁股后头转。
起初我有点担心儿子不愿陪小孩子玩,但后来发现儿子不算是陪他,是真的能和他玩到一起去。两人一会儿打球,一会儿玩高达,小的不免调皮捣蛋,大的虽然知道让着但忍无可忍时也会轻轻揍他两下。我和表妹都不去管,随他们两个闹,反正都不出格,只觉得有意思!刚好这两孩子一个小名里有个猪字,一个大名里有个朱字,于是家里都喊他们大猪小猪,两小家伙乐得咧嘴直笑。
时光飞逝,儿子上了初中,小表弟上了小学,大家学业紧张,空闲时间不同,再难得见面了。到近年来又因为非常时期,某天聊到小猪,一算两孩子居然已有大半年没见过了。
正逢暑假,前两天我带了儿子去公婆那里玩。大家坐在沙发上讲话,正巧表妹带着她家小猪也来了。儿子算是个小大人了,一本正经地和我们坐一起,有礼貌地叫完人后眼睛都不斜一下。我推推他,让他去找小猪玩,他不肯,我怎么叫他都不去。小猪则是走过来走过去,也偏不走过来找儿子。我心里直叹息,哎,两个孩子大了就生份了,真是可惜。
可是转眼间,小猪从我们身边走过,也没见他怎么着,突然就有个小白团子朝儿子“飞”了过去。儿子没什么反应,我侧头看一下,只见小猪不知何时嘴里叼着根吸管,转身走过来时鼓起腮帮子一吹,“卟”地一下又飞了个什么东西过去。儿子应该是看到了,但他只作不知,仍旧正襟危坐着和爷爷说话。我猜着那是拿纸巾搓的小团团,完全没有杀伤力,纯粹骚扰。看儿子没反应,小猪扭头啪嗒啪嗒跑进房间去了。
没几分钟,儿子突然站了起来,笑骂着说你再来一次我动手了啊!我们朝那方向一看,小猪悄摸摸躲在那里,手里居然拿了把小水枪。大人们都笑了,小猪妈妈尤其同意,还让开地方说:“你快去揍他!”儿子摇头说算了,才坐下,一丛水珠滋过来正浇他身上,这下他果然跳起来直接从侧面跃下沙发,一把揪住小猪就咯吱他,弄得小猪连笑带叫。
既然开了头,两个孩子间的生疏感似是一下就消失了,又成了要好的小哥俩。尽管没多久两人又吵了一次,但几分钟后就合好了。到晚上儿子说不回家了,要去小猪家住,小猪在旁边开心地举双手赞成,说夜里要和哥哥睡一张床。
我当然是巴不得这样。两兄弟相亲相爱的样子真好看!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没有亲兄弟,能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堂表兄弟实属难得。他们会在玩耍中亲近,亲近中长大,大了后会互相扶持依靠,这份真挚的感情是多么珍贵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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