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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以德二奶奶为首的娘家人的怂恿下,六元决定带千帆私奔。
千帆纵有千万个私奔的心,却找不到一个私奔的借口。于是,心想着惹怒淑英,和淑英大吵一架,然后自己就可以借口走了。
送走六元后,千帆就很少干活了,每天会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没事了便去德二奶奶家坐坐,跟德二奶奶聊聊天。
有天从德二奶奶家回来,看到燕儿在拿着自己的牙刷玩,千帆一把从燕儿手中夺过牙刷,在燕儿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燕儿疼的嘴唇变紫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淑英正添炕,听到哭声就赶到上房里,问燕儿怎么了,燕儿把手伸给淑英,淑英看到燕儿的手红了一片,上面两个指甲印。而千帆翘着二郎腿,坐在炕沿上绣着鞋垫,一句话都没说。
淑英给燕儿擦了擦眼泪,说:“走,跟妈妈去添炕。”便拉着燕儿出了上房门。继续往炕洞里添驴粪,把握着推耙的手攥地紧紧地,强忍了想冲进去扇千帆两个耳光的冲动。
千帆本以为掐了燕儿,淑英会和她发生口角,可淑英一句话都没说。千帆早已打包好了自己的衣物之类,可淑英一直不应战,酝酿了许久的吵架计划没办法落实。
于是千帆便变本加厉,有天抢在淑英前面到厨房做了一顿饭,饭熟了,也不叫淑英来吃饭,就直接开骂:
“饭熟了,也不知道吃,还在等我给你端吗?我要伺候你伺候到什么时候?”
淑英自是把千帆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硬是装作没听到,到厨房里端了一碗饭给燕儿喂了,自己则一口都没吃……
九月底,冬的气息越来越浓了,清晨的空气结着厚厚的霜,寒风吹地浑浊而凌冽。
千帆正在为没办法激怒淑英而发愁,果果给千帆带来了六元的信:
亲爱的千帆:
分别2个月了,我很想你。上次在千河镇雨(遇)见果果,说你最近过得很不好!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那个mo(魔)gui(鬼),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十月初三,我在千河沟里等你,不见不散。
你的六元
“亲爱的千帆”,看到这几个字,千帆就脸红心跳了,恨不得马上就去千河沟,扑进六元怀里。千帆知道,十月初三,不管能不能激怒淑英,她都要跟六元走。
十月一日,狂烈的寒风劲吹,石强放学后到村口的小卖部里买了几张彩纸,叫德二奶奶给德四奶奶剪了几套纸衣服。
吃过晚饭,石强叫了尕娃和千帆去给德四奶奶送寒衣,兄妹三跪在门前的路边上,画了一个圆圈,把纸衣放在圆圈里点燃。一团火光在寒风里上下跳窜着,映着兄妹三人的脸,映着沉寂的冬天,把人世间残存的惦念化为灰烬,虚幻而空洞……待火光熄灭,兄妹三人起身,谁也没说话。
尕娃每天晚上都会去德七爷家和双平他们打牌到深夜,送完寒衣,说了句:“我去打牌了,就直接走了。”
德四爷早早的就到了德二奶奶家,和德二爷给早已过世的德老太爷送寒衣去了。
千帆进了上房,便拿顶门棒顶了门,把自己十月初三要带走的的东西收拾好,暂存在德四奶奶的嫁妆箱子里,上了锁。
然后拿起一只没有绣完的鞋垫继续绣起来,一边绣一边唱着歌。正唱着,果果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千帆,你在家吗,我们去打牌吧?”
千帆赶紧扔下鞋垫,跳到地上,从桌上拿起德四奶奶的遗照,把唱腔切换成哭腔,边哭边说:“妈,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上我,我可怜的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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