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两周,我学会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坦诚”。
承认自己的弱小和无奈,承认自己的贪嗔痴慢疑,不再假装自己心不动的承受一些难以平衡的世俗关系,承认自己做不到很多事,承认自己是个渺小的人类。
是的,尽管面目丑陋,但我还是选择不要欺骗自己,至少不能做连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吧。
有一天,梦到我哥哥,我去车站送他,临近开车的时候,他奔出来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动了动嘴唇,没说出来一个字。
时间到了,他便跑去站台,我的一颗心就突然悬到了嗓子眼。隔着很远,只能看着他挥手,甚至做了一些很滑稽的动作来逗我开心。
车开走了,我转身往回走,遇见了我表姐,她说你怎么没陪哥哥一起走。
是应该一起走的,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哥哥写的“你说了我便相信,你走着我便跟随”,但我总是不守承诺的那一个,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埋着头往前跑,竟然一路跑到了姥姥家,还是税务局的老家属院,进了楼梯口就听见姥姥在和邻居说话的声音。我爬到顶楼,央求着她不聊了,快快陪我回家里。她笑着应了,进了门就看到厨房里站着我的大妈妈,我走过去拥抱她,非常用力地揽着她的肩膀。
她拍拍我的脸颊,温柔道:“我的大小姐回来啦?”
我又累又想哭,但却撒谎说:“是啊,你可别再哭了,我在外面野了一圈,开心的不得了。”
我便想,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都怎么过得呢?感慨还是埋怨,心疼还是唏嘘,这么亲的人,我都没想过为他们委屈求全吗?
梦醒来,嗓子便有些哑了。
在江苏高速上的某个傍晚从那天开始,一直在做着关于家人的梦。团聚或者分离,母亲的疼爱,父亲的纵容,我像一个局外人似的观看着这一切,感受都无法在梦中真切的表达。
我非常爱我的家人,却还是选择离家千里。不能说我更爱独立,而是我习惯于随波逐流,因为很多原因我在这里停留,便理应安心于此,有了别的机缘,那就千里独行,不必相送。
关于朋友,我笃信着相遇就是到了要说告别的时候,但遇到喜欢的人总想刻意疼爱几分,不喜欢的人便恨不得匆匆绝缘。
我好像是切身表演着“把随缘当作随便”,换言之,我是一个相当随便的人,这个随便,是随我便,而不是随人便。
我所表现出来的随顺,都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喜好,并无法以事实为依据,而总根据自己爱憎的判断。这种爱憎,长在我的骨子里,成为了我的性格。
这好比,即便是很多人说我是个合格的妻子,却又没人夸赞我有多爱阿锦。爱并非歇斯里的,朝朝暮暮,熟悉的人只好用“你生来便该如此”来定义。
没法撒娇示弱,也说不来甜言蜜语,但我认为我是在深爱的,并且是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只是所有的情感如同是我的血液,汹涌或者婉转,除非是划破皮肤,是难以察看的。
我在爱着,但这仅仅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没什么关系,也不会选择告诉阿锦,若是他人在旁,我甚至连一句贴心的软话都难以启齿。
很多人和事,无关于得到或者不得到,我都不会坦白。这源于对无常的妥协,并不能看透或者战胜,只能卑微的顺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隐忍。
而这,竟然是不对的。
在某个村庄的早晨人生是需要经历的,好比同样是一万八千里,孙悟空一个跟头看到的是五指山,跟着唐僧一步一步走过去,看到的才是大乘佛。
要承认自己的短浅,需要十分的勇气。当经历的事足够多、足够深,才能够把书本上的知识点融会贯通成人格上的蜕变。
经历过很多丑恶,那便努力使自己不丑恶,经历过很多世俗现实,那便选择不世故,经历过很多美好的人和事,那便学习和欣赏。
以前很多人和很多事我都没有刻意为之,工作、交际都是因为喜欢而在做着,但是却没有目的的完成任务,完成之后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没有考虑过,这并非是一种高尚的品德,事后其实非常让人沮丧。
就像是我知道自己是孤独的,本应可耻却常常为之自豪。我随后想到的就是依靠自己,且不对任何人寄予厚望,这很消极也很无奈,但不知道这种想法竟然成了支撑我的信念。
NancyTu说,很多人会因为一些缘故,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所以要理解要包容。这个世界本来如此,你只需要经历便好。
Rae Sheng和NancyTu常常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站我这一边,让我别委屈自己。我也时常被我喜欢的人们感动到哭,觉得值得或者不忍终有一天的告别。
小爱是不是只对一个人的,当他对所有人都像爱一个人那样,就是大爱了?还是爱本来就是错的,不爱也是错的。
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爱的人们,是最亲密的,无法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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