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6月,我们结束了南都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五年的学习。月底,辅导员发放了毕业证和省人事厅大中专毕业生分配办公室的介绍信,这预示着我们毕业,可以离开学校了。
许多年过去了,常常忆起一个宿舍的六位弟兄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尤其是离校前的晚上,我们在校外奢侈的一幕。
我们宿舍6个同学。我和郑鹏来自本省的一个地区,其他4位同学彭江、朱保贵、陆斌、张云鹏来自外省不同的省份。郑鹏、彭江、我、朱保贵、陆斌、张云鹏我们6人按照年龄大小老大、老二依次排序到老六。
我们在生活和学习上互帮互助。生活上,学校发的助学金,我们统一有老大郑鹏保管,统一购买饭票,放学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饭量大可以多吃点,饭量小可以少吃点,吃多吃少从不计较。其实,说起可以随便吃,但我们六个弟兄都不敢放开吃,差不多吃个八成饱就不赖了,怕到月底亏空饿肚子。学习上,我们互相攀比,遇到不懂的,互相讨论,直到问题解决为止。确实讨论也解决不了的,记录下来,由老大郑鹏课后找老师解答。就这样,五年当中,我们弟兄六个个个成绩优异,期中、期末考试在系里都名列前茅,年终次次获得一等奖学金,减轻了家里的负担。
星期天,吃吧早饭,我们用手提袋装上馍,用军用壶装上水,步行去校外游玩。中午,馍配水就是一顿饭。玩到天快黑的时候,步行回学校。春季,我们去免费的公园听戏曲演唱,观赏公园里奇花异草。夏季,我们到河里游泳钓鱼(自制钓鱼工具)。秋季,我们到市郊的花生地里溜花生。冬季,我们在校园堆雪人,打雪仗。
医校五年生活就在这艰苦快乐中一晃而过。我们都出身农村,家庭条件一般,学校发的助学金勉强维持吃饭,根本舍不得在校外吃饭。毕业离校前,我们六名弟兄觉得走上工作岗位后,再见面非常不易。建议老大,无论如何困难,分别前要到学校外边的饭店搓上一顿,为学校生活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离校前晚,我们弟兄拿出兜里一期来省下的人民币。你10元,我8元,加上我们弟兄吃饭剩余的5元钱,居然兑了50多元钱。我们点了三个热菜、三个凉菜,要了一扎啤酒(一扎10瓶)。我们边吃边喝边聊,对未来各有各的想法。有打算去外地发展的,“男儿志在四方”。有打算回家乡的,“父母在,不远行”。“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晚,我们几人不约而同地掉下了眼泪。老六云鹏第一次喝酒,喝得晕晕乎乎。出饭店,风一冲,就吐了起来,走路一摇三晃,我们搀扶着他回校。老大郑鹏看他实在是走路不行,干脆背起老六。后来,我们轮流背着老六回到了宿舍,把他放在床上。老大郑鹏到楼下水管接了水,用毛巾给老六擦擦脸。老二彭江倒一碗水,两个碗互相倾倒,感觉可口时,扶着老六坐起来,漱了漱口,又喝几口水,让他躺下。我们在酒精的刺激下,兴奋的一夜没睡。老六在夜里清醒过来,问:“我咋印象着我在饭桌上睡着了?咋是在床上?”我们异口同声的说:“你是在饭桌上睡着了。是老大把你背回来了。小屁孩,还是不行。不到一瓶啤酒就烂醉。以后工作了,可得把握住不能喝太多。不然,真让你睡饭店。”说完,我们哈哈大笑。隔窗看到月亮挂在天空,圆圆的、亮晶晶的。明天,我们带着梦想各奔东西,再见面谈何容易?最后,我们约定不论谁结婚生子一定要通知所有弟兄,每三年或五年回到学校聚一次。
第二天,我和老大郑鹏先送外省的四位弟兄。我们一起提着行李,乘公交车到火车站。购买不同车次的火车票后,他们进入火车站乘车大厅。互相又嘱咐一通,我和老大乘公交车返回学校。
回到宿舍后,我俩把窗户、书桌、床用湿毛巾擦拭干净,用扫帚把地面上垃圾清扫后,又用拖把拖干净。我到宿舍楼门口喊宿管员进来检查。待宿管员检查完毕,准许离开后,我把宿舍钥匙交给宿管员。我俩这才背上行李,乘公交车到火车站,坐车回各自家乡。
一晃30多年了,青葱年少的我们已经成为知天命之人,经常在梦中出现当年离校的情景。
谨以此文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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