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写这篇文章前,已经练手了一段时间,但真的要明确写和轩宝间的点滴,还是有些无从下手,正如过去的七年多时间里,我与轩宝的成长轨迹也是如此磕磕绊绊,曲折不已。我想身处这个时代的80后,大多都会有我这般养育的焦虑,对从小自觉资质中等,但十分努力的我来说,焦虑其根源有来自内在的不自信,更有外在的纷扰和影响。伴随着孩子自我意志旺盛的生长,冲突也随之而来。
和每一个清晨一样,轩宝起来后总是喜欢把衣服上的帽子套到头上,缩着身子,让晨跑回来很是精神的我十分无奈。早饭时分,轩宝直愣愣地站在餐桌前开始半低着头吃馄饨,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旁同样在吃饭的我实在忍不住内心的不悦,低声提醒轩宝,坐下去吃。轩宝没搭理。过了一会,我加重了些语气,对他说,坐在凳子上吃,站着吃不长肉。轩宝无动于衷,莫名地看看我。显然,我的情绪已经开始起来,我开始用手拉了下他衣服,提高了嗓门,说:坐下去吃啊!轩宝充耳不闻,此刻我已经怒火难遏,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于是二话不说站起身,用手上的筷子敲了下轩宝的头。他委屈地摸着头,看着我,一声未吭。这一刻,我的情绪开始失控,开始刹不住车地逼叨:“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人和你说话,你也不想想有没有道理,没道理你不听,有道理你也不听,你是想怎样呢?”这时,时间已经接近7:30,我大多是在这个时间出门,可眼前的一切把我的心情搞得一塌糊涂,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出口,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挎上包就准备离场,按惯例,轩爸会一路把我们捎过去,也就是轩宝会和我一起下楼搭车。可此刻,怒火中烧的我因为没辙,忽然冒出个念头,同一时间采取了最残忍的一招,拒绝带他。他似乎意识到此刻我的想法,也急忙背上小书包,想跟着我,却没想,我硬生生地把门那头满眼含泪的轩宝关了回去。轩宝在里面嚎啕大哭,而我就像得胜了的将军,飞也似地“逃离”了现场。
这就是前几日发生的“惨剧”,用这个词,也正是因为反思过后的自责,对待自认为孩子做得不对,或是不听话的行为,就采用打压、指责,甚至武力和行动上的“遗弃”,我到底做了什么?
事后再问轩宝原因,他说:因为凳子冷。
知道原因后,一种莫名的感受充溢着心头。对于不善于表达,或者说不善于在父母逼迫下表达的孩子来说,让他能说出来是多么重要。于是我想起了曾经看到的一个小故事。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次,有个记者问他,如果飞机要下坠,你会怎么做?他想也不想就回道:我会马上穿上降落伞跳下去。这时,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记者也很尴尬,于是又追问了一句:那你接下来会做什么呢?小男孩说,我会赶紧再回来,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救生衣。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热烈地鼓掌。
很多时候,我们用着自己惯有的思维定式看待我们年幼的孩子,却不知,在他们看似不合理甚至冒犯的行为背后,或许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亦或是再质朴无华的原因,而我们却残忍地定义并伤害了彼此。
当天冷静下来后,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到现在还没有勇气给轩宝,但我知道,我错了。
宝贝,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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