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一场，少谈情爱

原创短言：《君非臣是》——选自公众号损色

摘：君臣一场，少谈情爱。

作者：糟老头坏得很

俞家小公子何时与太子爷成了冤家无从说起，只晓得初次见面，在俞太傅的第一堂德训课，两人便已是相看两生厌。那时小一辈的公子哥们均是十来岁的年纪，同堂学课，都有些小孩子心性，说话做事也没法做到像大人一样瞻前顾后，以至于俞太傅的课堂上时常狗跳鸡飞，乱作一团。

对于楚寻这个小太子爷而言，俞佳便是他父皇口中的“好儿郎”，有胸襟，有见识，硬是衬得楚寻是个十足的顽劣小儿。而对于俞佳来说，楚寻便是他父亲俞太傅眼中最调皮捣蛋的学生，经常气得俞太傅瞪眼翘胡子，夜难寐矣。是以两人之前虽未见过面却早已互相看不顺眼。

俞佳是俞太傅老来得子，在俞家自是受尽家人宠爱。不知是否被家里照顾得细致了些，近些年来俞家公子长得愈发清秀俊气，跟闺房里的姑娘有的一比，不，还要更招人。这无疑使得俞佳在一群王孙子弟中显得格外突出。

那时，太子爷楚寻正值顽劣，难以教化，塑造着最典型的公子爷形象，吸引了很大一部分无甚是非观的王孙子弟跟随效仿，跟俞太傅无时无刻斗智斗勇便是他们每天最大的乐趣。

而在楚寻眼中，俞太傅和“好儿郎”俞家公子整个俞家一家子整日里就以挑他的过错向他父皇母后汇报、讨赏为乐，活生生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某日，楚寻又看着那不顺眼的俞家公子，想着昨日身边几个侍人聊的闲话，学着戏里登徒子的样子，戏谑地跑到人儿面前，拿起折扇挑起俞佳的下巴，言语间竭尽所能地展现自己近日学会的轻浮。周围的公子哥们或是侍从都不怀好意窃喜地看着这出戏。

本以为能看到失态的俞家公子，毕竟这事换一般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脾气，可没想到俞佳是个能忍的。应该说，俞佳是个善于隐忍的，这太子爷惹的仇啊，好，都记下了，下次一起还了。从这日俞佳对楚寻“面上毕恭毕敬，心里咬牙切齿”的一笑起，这两人的关系便不再只是简单的相看两厌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太子爷楚寻开始察觉到自己诸事不顺，还没想到是俞佳在背后作妖，只以为自己背时，还想着要不要找个大师给自己开个光。

直到有一次楚寻被罚跪到很晚，迈着疲软的双腿回寝宫的路上看到一个行踪可疑的宫女。那宫女慌慌张张，手里拿着什么物拾，对楚寻的叫唤毫不理会。楚寻火气一下子上来了，迈着两“费腿”去追人，没想到那宫女吃了一惊后还敢跑，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这蹊跷事恁是扰了太子爷几个晚上没睡好觉，直到经人提点，才发现那宫女的身形跟俞家公子颇为相似。再派人查实一番，便得知原来就是那俞佳在搞鬼。

自此，太子爷楚寻和俞佳的梁子算正式结下了。而俞太傅的学堂里也分成了两派，楚寻太子爷和他的狐朋狗友为一群，而另一边便是俞佳“孤家寡人”在抗战。

俞佳是单枪匹马没错，可要说他在这场派别交战中处于下风也不尽然。毕竟俞佳是笃定他爹俞太傅会多拂照他一些，加上他在自己老子面前卖足了乖巧。凡是那太子爷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只要俞佳知道，那俞太傅定也是知道了。

“没想到这俞家小子倒把长舌妇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太子爷的一个伴读将俞佳如何向俞太傅告状的样子学得绘声绘色，好像俞家父子就是当着他的面“谋划”的。

楚寻本就看俞佳极不顺眼，在这一堂耳边风的鼓吹下，当下骂骂咧咧地去找俞佳算账。他知晓这个点俞太傅正在他父皇跟前回话，而俞佳必定在太乙门前的石桥上等着他老子。

俞佳远远便看到一帮子人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为首之人正是自己的死对头楚寻，心下顿有不妙预感，扭头便走。

好小子，竟然还敢跑，楚寻又气又急连忙去追俞佳。俞佳身子本就比同龄人弱，眼看很快就要被楚寻追上，心里默叹想来今天又是躲不过的一场“恶战”，结果听到身后传来“噗通”的大水花声，原来是太子爷脚滑了，气冲冲的太子爷转眼就掉进冰冷的湖水中。

后面一大群人呼天抢地，有人说俞佳行刺太子爷，有人哭着说太子爷这么年轻就没了。

俞佳看这场面觉得有些好笑，可看这些人里竟没有个人下水便急忙反应过来，赶忙跳进湖里救人。

楚寻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本想着去找那人麻烦，却没想到自己转眼掉进湖里了，况且自己还不会水，再况且，最后还是那人救的他。最羞耻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俞佳下水救他的场面在楚寻脑子里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俞佳那小子入水之后发带就脱落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就那么披散着，睫毛在水中忽闪，还有那腰身，比之前他接触过的所有女孩的腰身还要纤细，身形比自己小了一圈的人就这样把楚寻给拖出了水面。

太子爷握着毛笔痴痴的目光却没有焦点，丝毫未察觉桌上的白纸已晕染成画。

“太子爷呐，自打您被人家救了后就整天想东想西魂不守舍的，若真想讨好俞家公子，不如就把您之前对人家的态度收一收。”楚寻的贴身小太监倒是看明白太子爷的心思，可楚寻嘴硬，“救了我又怎样，我又并未想过与他交好……”

终究是少年心性，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楚寻虽然还是“俞家小子” “俞家小子”地叫唤俞佳，可丝毫没有了之前敌对的气焰，开始有意无意地拉着俞佳一同玩乐。俞佳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必说得那么明了，既然给了梯子，顺着爬便是了。日子一长，学堂的公子们早就忘了之前两人是如何的剑拔弩张。

两人的关系一变，外面的风声也变。从太子爷容不下俞家公子到俞家公子讨好太子爷，最后竟有人大胆地嚼起舌根，说太子爷看上了俞家那男生女相的公子哥，俞家公子起初不愿遂太子爷的意才处处被针对……

当贴身小太监把这些话绘声绘色传到楚寻耳里时，他一口老血几近喷出。

断袖！真是欺人太甚，楚寻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眼，想要一口反驳，却又在心里反复问自己，自己真的是喜欢男人吗？自己对俞佳到底是什么想法？俞佳有没可能也是断袖？如果不是，那自己该怎么办？

楚寻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脑海中的种种设想都没把俞佳置身事外。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俞佳并不是大家所认为的男生女相……

俞家自来人丁单薄，到了俞太傅这一代更是难得一子。不知是夫妻两人想儿子想疯了，等到俞夫人一把俞佳生下来，俞太傅夫妻两人便对外宣称喜得贵子。

可怜俞佳好好一个女孩子家从小便被当成男孩子教养，不仅被告知谨言慎行，还被反复叮嘱要保护好身份秘密。明事理，晓国事，俞太傅是真把俞佳朝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培养。

俞夫人许是心疼过俞佳被俞太傅“严厉”教养，可事已至此，一“错”到底才是最稳妥的作法。俞佳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成长很早便醒事了，安慰着母亲，惟父命是从。

学堂里，俞佳凭着天赋聪资想来是能混得很好的，可惜碰上了个争锋相对的太子爷。想起楚寻明目张胆学着浪荡子的模样调戏自己，俞佳心里气得吐不出脏话，明面上还是父亲和皇帝眼里的乖乖崽，暗地里对这楚寻下了好几道黑手，这才解气。

本以为这个吊儿郎当的太子爷只会干些荒唐事，却无意发现太子爷并非一无是处，他不喜学堂里之乎者也的教条，却精于骑射，深谙用兵之策。

某日，俞佳随父亲一同进宫，路过一片竹林时，看到楚寻把一把普通的剑刷得虎虎生风。那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何父亲一直让她将来效忠这位太子爷。

也就是这一日，她决心辅佐这位太子爷，当一个尽职尽责的臣子。

也就是不久后的某一日，她救下了气呼呼掉进湖里的太子爷。

俞佳本以为要改变跟太子爷这种针锋相对的局面很难，可没想到自打自己救了落水的太子爷后，局面就有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俞家小子，明天皇叔家的庆宴一起去吧……”

“俞家小子，下午太傅抽查背诵记得关照一下！”

“俞佳，我……”

楚寻对俞佳说话客气了不少，还带着自来熟的和善，拼命地往俞佳身边凑，有时甚至有些烦人。

楚寻时常自顾自地跟俞佳讲话，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总是飘来飘去，就是不肯淡定地落到俞佳脸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概就是楚寻现在的状态了。太子爷一边烦恼着身边的留言，一边又忍不住对俞佳好，一边盼着自己别是个断袖，一边又希望俞佳是个断袖。每每徘徊在两端的想法中，楚寻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太子爷的青春也没有例外，带着少年特有的烦恼度过着。

因着皇帝常年疾病缠身卧榻，国家自然灾害不断，百姓日子并不好过，邻国势力蠢蠢欲动，太子爷的成长被推快了进程。

当楚寻被皇帝叫去彻夜会谈后，俞佳便有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楚寻，这一年对于同在学堂的公子哥来说过得都不容易，家族的传承，朝堂的大换血。

等到俞佳再次见到楚寻是在他的登基大典上，俞佳心里明白，自此时起，他是君，而她是他的臣，俞佳认定的事，说一不二。

朝堂上，俞佳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楚寻，早已不能把上面端坐龙椅身着龙袍的人与当年的浪荡子联系起来，俞佳暗想，楚寻会是个好皇帝的。

事实上，楚寻也算是个好皇帝。楚寻用着朝堂上这波新鲜血液也给国家带来了新鲜血液，这个国眼看着一点点在恢复，一点点在强大。

俞佳也不是弱的，光是学堂上就能看出她极有悟性，短短几年之内就从侍郎混到了一人之下的丞相位置，人称少年丞相，外表人畜无害，可手段出奇的准狠快。有时看到俞佳的手段，楚寻很难不跟当年俞佳背地里报复他的手段联想起来，真是…如出一辙。

没错，楚寻是变了，可有一点没变，依旧和俞佳走得近，自打上位了，便爱拉着俞佳一同谈论政务，之乎者也那一套两人是绝对谈不到一块，但在治国理政上两人看法倒是出奇的一致。当然俞佳能升得这么快跟这点也有很大关系。

如今，俞佳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旁人眼中的她从太子党一路稳升到皇帝党，令人羡煞不已。

已入夜，楚寻终于和几个心腹结束了对税改的讨论，臣子们逐一告退，俞佳也准备离去时。

“俞爱卿不如留下跟朕一同晚膳？”楚寻不同声色地邀请着俞佳，其实又是一次试探。

“多谢皇上好意，只是臣已有约了。”俞佳毕恭毕敬地婉拒着。

“可是陈家姑娘？”

“正是。”

“哼！”楚寻在别人面前隐忍得厉害，可在俞佳面前终究没沉住气，甩着袖子走了。

“俞丞相，您就不能应皇上一次，大可不必每次都拒绝？！”当年楚寻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已成了大公公，为着这两人真是操碎了心，说完便急着去追自己的主子，留下俞佳摸了摸鼻子淡然离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楚寻的心思，俞佳隐隐约约有猜到，只是……

这些年来，同龄的王孙子弟有的长得人高马大，有的妻妾成群，而俞佳比一般男子瘦小的身材，格外秀气的脸蛋，着实在这堆人里太过扎眼，流言飞起，像对兔儿爷这类称呼俞佳早就免疫了。

可怕就怕在她是女儿身的秘密如果被捅了出去，那可是欺君之罪，诛九族的。于是俞佳也暗搓搓地给自己搞起了花边新闻，时不时跟哪位同僚家的姑娘来场相亲，害得楚寻在忙国事的同时又多了好几分忧愁。想起前些时日有臣子谏言皇上该填充后宫了，楚寻更愁了，理是那个理，楚寻都懂，可就是不想违了自个的心。

深夜，楚寻着睡袍独自在凉亭痛饮，桃花眼里满是醉意和伤感，嘴里喃喃着，“若是世人知道堂堂一国的皇帝是个断袖该多可笑……”

这不，深夜痛饮比得不是地位，是身体素质，次日早上楚寻便生病了。可雪上加霜的是，侍从传来战地急报，南蛮来犯，边关骚动，战事起，百姓难。这场战事令原本能定的国能安的邦又处于风雨飘摇中。

尽管楚寻拖着病体急忙安排部署，可对此次冒犯南蛮贼子早已蓄意良久，狼子野心，两方竭力拉锯，可也只落得个两败俱伤。

南蛮多的是不怕死的勇士，什么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他们并不看在眼里，浴血的狂欢更让他们有成就感。可是边关的百姓不一样啊，楚寻看着自己的国民被贼人夺去生命自己却无能为力时，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深深的质疑。

俞佳看着这一个多月来操心忙碌的皇帝，楚寻肉眼可见的憔悴，整个人都消瘦了。楚寻如自己所想，努力做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俞佳庆幸自己的选择。

朝堂上，边关传来消息，南蛮发出和战意图，特邀请朝堂派人去详谈条件。楚寻的国家不比南蛮弱，可也强不了多少，此战硬打下去，南蛮必定败北，可这边要付出的代价必定惨重，和战无疑是当前最好的抉择。

众臣议论纷纷，可在楚寻的数次询问下，可笑的是堂堂一国竟无人愿意出使与南蛮谈和。谁人都不是傻子，此次南蛮贼子打着谈和的幌子，实质上真想熄战还是来一番狼虎之行谁也说不清。

楚寻看着下面一个个缩头缩尾的大臣，显然不悦。就在众人缄默不语时，俞佳站了出来。楚寻眼皮一动，急忙呵斥道：“国家大事怎可交于你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回去！”

俞佳充耳不闻，倔强地跪在地上，嘴里一字一句铿锵道：“臣是一国宰相，应担此任！”

“臣等认为此举适合！”不知是哪个平日里看不惯俞佳的臣子立马应和，连带着下面一贯臣子纷纷附和。俞佳出使这事就在楚寻的不情愿中定了下来。

入夜，御书房，俞佳跪伏在地上，忐忑却又坚定，楚寻背对俞佳而立，屋内气压极低。

半晌。

“朕问你为什么？”楚寻调整了情绪，可还是有一丝愤怒溢出。

“因为您是君，而我是您的臣，臣想为您担忧。”

楚寻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地上的少年，神色莫名，曾几何时的争锋相对到现在的肝胆臣子，可是俞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对他……

跪着的俞佳突然又郑重其事地给楚寻磕了个头，一番话语闯入了楚寻心头……

当日话毕，俞佳离去后，楚寻独自个握着拳头傻笑了好一阵，连指甲印入掌肉也浑然不自知，自从当了皇帝以来楚寻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可笑毕又是深深的担忧，明日俞佳便要出使南蛮，此举已箭在弦上。

楚寻不顾反对把身边最强的暗卫派去保护俞佳，只盼那个人能平安归来。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过去，边关的战事是停了，可也只是南蛮人堵在边关互相僵持没有起事罢了，而俞佳那边也毫无消息，就连楚寻派去的暗卫也联系不上。

“俞丞相该不会被南蛮害死了吧！”

“丞相果真乃英年俊才为国捐躯，我等不如啊……”终究没有多少人相信俞佳能活着回来。

楚寻心里焦虑，可也愿意等着，因为俞佳临走时狡黠说道：“臣一定会回来的，臣还等着皇上治罪呢，皇上不信么？”

“我信。”楚寻愿意相信，因为自己认识的俞佳从来都不弱。

次年初春，楚寻终于收到暗卫加急送来的密信，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南蛮的机密要闻，楚寻认得那是俞佳的笔迹，真不知道她是如何获得这些信息的，虽然信上没有一句提到关于俞佳自己的消息，楚寻亦大喜，暗道只要那人活着就好。

不顾众臣的反对，楚寻亲自带兵直击南蛮的要害，这场战打得狠准快，亦很急，急着去找他的臣子俞佳。

终于，楚寻在浑身是血倒地的南蛮的王身边看到了俞佳，此时俞佳着南蛮女子的服侍。楚寻并不诧异，只是有些心疼她又清瘦了。

南蛮败北，大伤元气，想来很多年都不会再犯，此乃一国之喜，可也有一悲，大名鼎鼎的少年丞相俞丞相为国捐躯了。归途中，楚寻强烈要求俞佳上了同一辆马车，俞佳换上了汉人的女装，这样子像极了楚寻无数个等待的夜里想象的俞佳的模样。记起俞佳出使前一晚向楚寻告罪。

“罪女俞佳，昔日俞太傅之女，幼时因家中形势所迫，以致而今雌雄混淆，罪犯欺君，请皇上决断。”

“那朕等你出使南蛮回来后再定夺。”

而如今，俞佳跪在席子上恳请皇上宣告天下俞丞相已死，从今往后只有俞小佳一人。楚寻准了。

百姓亦喜亦悲，俞家收到消息后给俞佳办了丧事，一群人披麻戴孝，俞太傅和俞夫人原本没哭，可听着下人哭得悲怆，对着俞佳的灵堂终不忍落下了几滴老泪。

此刻应是称呼俞小佳了。俞小佳被皇上的亲卫秘密送回俞家后，俞太傅和俞夫人都没有问起俞佳在边关经历了什么，楚寻亦没有问，是的，他们都不敢问，可他们亦都能猜到。

俞小佳跪在俞太傅面前，此生为臣，她已尽力了，国家最大的障碍已经清除，无甚忧虑了，俞太傅尊重她的选择。

俞小佳想起自己在南蛮被掳的那段时间很难捱，可有个南蛮姑娘喜欢找她玩，看俞佳生得矮小不如南蛮女子壮硕便喜欢叫她俞小佳，抛开立场不同，其实她们可能会是朋友的。俞小佳对南蛮姑娘从厌烦到羡慕，那个姑娘骑着最快的马，追着英俊的小伙，活得那么洒脱，不像自己，终其一生对得起父亲的期待，对得起国家，可唯独对不起自己。

俞佳起灵那天晚上，楚寻来了俞府，他想见俞小佳。这么多年了，经历了那么多事，误会自己是断袖那么多年，楚寻终于忍不住了。

“俞佳，我……”楚寻刚合上俞小佳的房门便忍不住开口。

“皇上，俞佳已死，草民乃俞小佳。”俞佳身子毕恭毕敬，可看到楚寻紧张兮兮的样子脸上满是打趣。

“嗯，我知道，俞小佳，可俞佳欺骗了朕这么多年该当何罪？”楚寻原本要告白的话可到了嘴边又变了一个样。

“皇上，草民知道。”

“知道什么了？”

俞小佳动手了，楚寻飘忽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俞小佳脸上，少年眼里的灼灼深情，再也无法掩饰。

男人至死是少年，或许应如是。

一个月后，正当楚寻兴冲冲想把要封俞小佳为妃的消息告诉本人时，却得知俞小佳已离开俞府了，去向不明。楚寻显然慌了神，嫌传话的人走得慢了，几步上去就把人踹倒在地，那身做派仿佛又回到了东宫太子时期，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淡定从容。

“俞佳你欺人太甚！”楚寻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宫，完全没有想到俞小佳会如此抛弃自己，从云端跌落的感觉并不好受。

紧接着，楚寻发疯似地派人寻找一女子，久久无果。

五年后，楚寻便装秘密出宫，长途跋涉来到离都城不近不远的一座小城，专门来到一茶馆等人。

“小二，你家老板呢？怎么没看到人？”

“带着小少爷出去买糖葫芦去了。”小二对来人有些熟悉了。

于是楚寻便傻傻地坐在茶馆的一角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茶杯被把玩得脱漆。

一刻钟后，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团子出现了。

女人有些惊讶：“你怎么就来了，那边事不多吗？”

楚寻熟练地把小团子抱到膝上，还咬了小团子的糖葫芦一口，不急不慢地回答着女人的话：“不多，近日有些闲得慌。”只有他旁边的贴身侍从知道主子为了能在这多待几天没日没夜加班加点地批奏折。

享受着难得的闲适，楚寻看向女人试探着问道：“今年都城有灯会，小佳你要不带着云儿一同回我那过年吧？”

“我喜欢这里。” 俞小佳婉拒了，俞佳死后，她想为自己而活了。

楚寻便不再勉强，耐心逗着怀里的小团子。“哈哈，爹，云儿痒！”

……

史书上记载着楚寻乃一位好皇帝，可却有着龙阳之癖，一生未纳妃娶妻生子。说来话长，因为后宫空虚，为了堵住那些臣子纳妃的谏言，楚寻亲口“印证”了众多八卦之人的猜想，“朕喜男子！”举国哗然，纷纷为这位好皇帝惋惜，也有人送来美男为楚寻“解忧”，楚寻择优笑纳。

“爹，你屋里怎么这么多男人？”

“云儿你看，咱们国家已经很强大了，可是还不够，所以爹要把他们培养成国家栋梁为国效力。”

“哦，原来如此，那寻儿也想被爹培养为国……”

“嘘，你看你娘回来了，又给你买啥了？”楚寻急忙把话题转向俞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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