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因为身高的原因被分到了第一排,她觉得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也可认真地听课也可以积极地和老师互动。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要求写600字。这可难为了陈暮,她最最触头作文了,昨天晚上熬夜到十一点才硬挤出300来字。课代表来收作业陈暮第一个就把作文交上了,期待着老师不会看到她那可怜的作文。可是下午老师就找到了她。
“陈暮,你是对我的工作有意见么?”钱远青在做广播体操的时候找到了陈暮,就当着许多人的面开始质问陈暮。
“没有老师。”陈暮低着头,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没有,那你的作文怎么写这么一点?你看看别人的作文都写了多少,最多的作文纸都不够。”随着钱远青把陈暮的作文情况描述得更清晰,同学们都向陈暮看过来。
“老师,我不会写作文。”
这句话一出,陈暮似乎感觉到了钱远青眼神里的不可思议和轻微的鄙视,她确实也是听到了周围同学的轻声议论。她觉得自己没有用极了,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她看见自己两年前的鞋子还穿在脚上,她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没有梳过的短发,她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钱远青把陈暮带到办公室里让陈暮看了两三个人的作文,让陈暮今天重新写明天交上。陈暮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作文写完了,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今天陈暮带着作文敲开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把作文递给了老师。
“不错,你这不是会写作文么,以后就这样这作文。你成绩不好所以要多努力。”
陈暮感觉自己受到了鼓励,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上课也开始和老师积极地交流。
陈暮被分到和马鲸同位,马鲸是一个学习特别好的姑娘,好像什么问题都难不住她的样子。陈暮和她在一起渐渐地回到了以前活泼开朗的样子。
陈暮草草地梳了梳头发,发现刘海太长了,就把小学是戴的发卡又戴了起来。偏偏语文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又偏偏要对她粉红色的发卡评论一下,“陈暮你今天戴着发卡可真漂亮!”
陈暮坐下以后马鲸对她又重复了那句让她羞愧的话,如果说陈暮在老师的话中听出了对一个手足无措的学生的安慰,那么她也在马鲸的话中听出了对一个一无是处的学生的嘲讽。陈暮下课后悄悄地摘下了发卡,任由着刘海挡住眼睛。
生活平平淡淡的,陈暮以为自己很好的融入了新环境。尽管老师会在众人面前给她难看,尽管来自高傲女生们的嘲笑从不绝耳,尽管她的成绩依旧很差。可是糟糕的校园生活里总会有让人开心的事情,就像在寒冬结冰的湖面经过春风的拂面也会变得分外柔情。陈暮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把短发留成了长发,也没有了刘海。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样,不像初一时的幼稚又青涩了。陈暮也彻底放弃了她曾经珍惜的友谊,陈暮现在想来真应了一句话: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陈暮遇到了一群能够让她彻底放松的姑娘,和她们在一起唱歌不用担心跑调,吃东西不用在意是否淑女,谈论喜欢的男生也可以不被嘲笑。
“快看!苏苏真帅!”叶净桐抓住党灿灿的胳臂,好像要把她的胳臂拽下来一样。
党灿灿故作鄙视的样子看着净桐,陈暮看着篮球场上的男生自己都认识却并没有叫苏苏的人,甚至都没有姓苏的男生,于是就闹着叶净桐问那个“苏苏”是何许人也。可是不管陈暮怎么问叶净桐也只透露“苏苏”就是苏轼,党灿灿看净桐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少女心里的小秘密也只能帮她保守了。
陈暮看问不出什么八卦也只好放弃,转身看班里的男生们打球。陈暮发现张淮瑜越看越干净好看,他的三分球也是很准的,男孩子的阳刚之气也区别于很多畏畏缩缩的男生。陈暮不知道自己已经情窦初开了,她只知道自己开始喜欢上体育课了,喜欢在大槐树下看着张淮瑜打球。
陈暮发现张淮瑜和别的男生很不一样,他不会在打球打累的时候脱光上衣,他也不喜欢打完球脱水之后喝女孩子的水,他喜欢坐在有花的长椅上注意……其实陈暮只发现对了一部分。
“哎,我喝你点水。”张淮瑜站在叶净桐桌子旁边,还不等净桐同意就拿了起来,仰头就喝。陈暮看着他喉结上下动,觉得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这么帅的男生了。
其实只要陈暮愿意就会发现很多细节,那一个个细节狠狠地将她与他分开。所有细节在后来一一细数时,就会犹如在胸膛开枪,来不及疼痛。就是这么突然。
不知道具体到哪一天起,“苏苏”这个名字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陈暮和她的小姐妹中了。
“这个题昨天苏苏这么跟我讲的。”
“苏苏不喜欢我散着头发。”
“苏苏说我可爱来的。”
陈暮开始羡慕净桐有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而且那个男孩子还喜欢着她。不像自己,成绩平平也没有什么特长,更不用说有男孩子喜欢了。陈暮也在净桐每天的实时报告中渐渐了解到她和她的“苏苏”关系已经很近了,近到老师口中命令禁止的“早恋”的地步了。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暮并不知道,她的那个早恋的对象也要来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可以这样称呼那个男生。
“你有喜欢的男生么?”
平地一声惊雷!张淮瑜在QQ上问了陈暮这样一句话。陈暮在电脑前惊住了。这个她注意了许久,对话时长不超过1分钟,独处时间为零的男生,竟然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陈暮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他只是给别人介绍自己,而自己自作多情那不就很尴尬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也,就是问问……你喜欢我么?”陈暮脑子一片空白,她还没有被表白过呢!
“嗯,喜欢。”
人们往往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就承认自己喜欢别人,又在依旧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时候说自己爱上了别人。两个人一晚上就静静地聊着,节奏不缓不慢,青涩的陈暮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有了“男朋友”,她兴奋地忘记了确定。两个人答成协定,在人前不显露两个人的心意,也不向别人提起两个人的对话。他们就像以前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眼神接触的时候,两个人的世界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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