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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完整的结构表述碎裂,只需要碎裂的结构宣泄碎裂。——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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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房间又传来了女孩的哭喊。一阵阵的,责备声深藏其中。
白宇翻弄着书页:生命的出现,需要隔离,即细胞壁。隔离是自我存在的前提,也是偶发的。
他抬头看向窗外,思付着:“生命就如风一样,聚聚散散,是美好的过程。意识是存在的,也是不存在的,就如人的影子。”他想到了“含沙射影”,不仅莞尔一笑,脑袋微微地摇晃了几下。
门外,母亲稍许犹豫,只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早点睡吧。”
“嗯。”
母亲转身走进卧室,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卧室的门轻轻地合上。
白宇小的时候,睡在暗室中,便有着隐约的不适感,直至感到压抑,呼吸困难。某一天,他扯开窗帘,让漫天的黑夜和闪烁的星辰挤满局促的小窗,映满双眼。次日的清晨,强烈的光柱射入床头,他觉得他是快乐的。
眼前的这扇窗,在夜风的鼓动下,轻轻作响。窗外的人群稀稀落落,最终是融化在夜幕中,还是被时间的溪流冲走,或是在一盏灯下驻足、睡下。
母亲轻轻地推开房门,吃下几片安眠药,喝水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宁静的夜。
白宇觉得母亲向他这里看了一眼,至少耳朵从他的房间扫过。
他想到了童年,母亲整日忙于工作和他的学习。母亲就像永动机,他就像深海中奋力游动的鱼儿。一旁的父亲,摆弄着配钥匙的工具,夜晚的时候总是喝上二两散白。
他双手用力地扯下多余的枝条,挥舞着木棍,和一群孩童彼此追逐,叫喊声此起彼伏。在院墙上奔跑,藏在树冠中,投掷着土块。
隔壁孩子的哭泣声不知不觉中已停歇,似乎已是沉积的记忆,之间隔着一道厚重、沉默的墙。他感觉到小女孩睡觉的姿势,蜷缩一团,像个婴孩,躲避成长,只想栖息在夜幕的怀抱中。小女孩的呼吸是轻柔的,吐着一个个缤纷的气泡,穿过墙壁,在夜空中飘荡。没有归宿,却自由自在。
他在本子上写着:“我就像被一阵风吹起的尘土,在空中挥洒恣意,清楚终要回归土地,留下一片虚空。也要固执地飞一会儿,创造属于自己的意义,即使它是虚无的……”
隐约间,沉重的呻吟声渗了进来。白行朝着另一侧墙壁看去。呻吟声像带着节奏的钟点,给漫长的夜镂刻了曾经的、时间的痕迹。他想着:这五六十岁的女人,每次在小区里打招呼,她总是报以和善的微笑,一只手还牵着她的小孙女。
困倦渐渐袭来,白宇翻弄着笔记,寥寥草草的,记录着一天的感悟,记录着彷徨的继续。
前方的路弯弯曲曲的,没有尽头。他曾多次的想过,走下去吗?若是他,和他的灵魂在夜路中死去,还有谁会注意到路边已干枯的尸骨。也许有人会说,这个人是饿死的——看他衣衫褴褛,浑身恶臭,乞丐中的落魄者。
在双眼紧闭的最后时刻,他写道:
尸骨终究深埋在土地,跌进夜的巢穴,被层层尘土覆盖……星星是闪烁的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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