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大地上到处洋溢着诡异的气息。
这日,于一座小县城的街道上,走来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逃难者。他们一进小县城,就四处遭人驱赶,人们像躲瘟疫般躲着他们。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家家户户都吃不上几顿饱饭,谁也顾不上谁,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于这群人中,有携家带口的,也有孤身一人的,他们个个面黄肌瘦,步履蹒跚。来到这座县城,他们非但没有得到怜悯,反而还惨遭驱逐,于是他们只得忍饥挨饿继续前行,希望能在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找到栖身之所。
当他们离开县城繁闹之地时,发现路边有一处地方却依然喧嚣。惊异中,听那从门帘里头传出的声音,他们才知道此处是一个赌档。
此时,他们中竟有人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这些个应该是老赌棍。老赌棍们一时忘记了饥寒交迫,反而对赌的事情高谈阔论了起来。他们唾沫星子横飞,各自说着当年如何的神勇,如何的厉害。但其中,却有一人一直俯首倾听,默不作声。
此人,眉心有痣,脸色惨白,皮包骨头,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或许他也想开腔搭话,但可能苦于没有气力,始终闭口不言,只一味点头称是。
隔天,县城中人再没看到这一批逃难者,他们应是已经离开了此地。不过,人们并不在意,因为他们自个还得继续苟延残喘。而逃难者中那几个老赌棍所看到的那家赌档,它的老板更不会在乎这些外乡流浪人的死活,他的眼里只有不断涌进赌档里的赌客,和不停流进口袋里的大洋。然而,不久前刚刚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让他大为不快。
原来,今早的时候,在赌档的前门门口,有一只狗不知何故死在了那里。而且死状极为恐怖,双眼掏空,肠流一地,尸身碎成了好几块。前来赌档的人见到了,尽皆大惊失色。他们有的直接掉头离开,有的则因为赌瘾难耐,才仍旧硬着头皮走进赌档。
后来,赌档的人知道了此事,就赶紧把死去的狗清理掉,老板因此还发了大火。然而未等他消气,很快又有人来报,说是后门也有一只同样惨死的黑猫。顿时,老板怒到跳了起来,他先是大骂了一通,然后便开始怀疑是同行或者是输钱的赌客搞的鬼。然而查来查去,却一时查不出是谁干的。无奈之下,老板只能先安排了几个凶神恶煞的手下,把守住了前后门,从而看看谁还敢前来作妖。
而就此事,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赌棍,对老板的做法不以为然。他们认为老板背景强大,同行都不敢招惹,更不用说赌徒了。他们觉得应该是赌档沾染上了脏东西,因为前段时间他们听说,有个老头在这里把所有家当输个精光,回家就上吊自杀了。
但无论老板信与不信,他都不能宣扬此事。那个年月人们很迷信,如果让大家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那对赌档的生意将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然而,未等老板缓口气儿,隔日早上,栖息在附近一片树林的乌鸦又齐聚于赌档的屋顶。那凄厉的叫声,那邪黑的颜色,吓得很多赌客都不敢上门。而因此,老板也受惊不小,但他不可能就此放弃赌档这块肥肉。于是,他就请了个道士,做了场法事。之后,他又让赌档优惠三日。
而赌客们见赌档已经驱魔辟邪,更重要的是优惠三日,因而又逐渐上门。到第三日的时候,赌档不仅恢复了之前的人气,而且较之以往,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平安无事地到了第四日晚上。就在赌档里人声鼎沸到几乎要把屋顶都掀了之时,突然从屋内上方吊下来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那东西,披头散发,白袍挂身,活脱脱就是一个吊死鬼。瞬间,赌场里所有人都心胆俱裂,惶恐而逃,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爱财如命的赌档老板。
只片刻之后,赌档里便空无一人。而那个吊下来的鬼东西,此刻却动了。只见,这个鬼东西迅速解开麻绳,落到一张赌桌上,接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布袋,然后将散落在各个赌桌上的大洋、银票等悉数装入。再跟着,这个鬼东西于一张赌桌上跳起抓住刚才的那根麻绳,蹿到房梁,挪开瓦片,爬上了屋顶。
而突然,鬼东西却脚下一软,他撩发一瞅,原来是一块乌鸦没吃完的腐肉,同时他眉心的一颗黑痣也显现了出来。跟着,他就轻盈地于屋顶上飘飞而去。
待到赌档老板回来,看到完全已被洗劫一空的赌桌时,他幡然醒悟,但却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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