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师表

师说

初，余入师门，适值舞勺之年，乃一初出茅庐之小子，心高气傲，不尽懂事，故有犯师之尊矣！后闻师一席话，茅塞大开。师之诲，生必当谨记之！

余未入师门而久闻师之大名，人言师“爱生如子”“一视同仁”“因材施教”。余初闻之心略服十一二。后会师，果如人言。余见师文质彬彬、衣冠楚楚，飘飘然有神仙之气，愈敬之。

余乃好问者，每逢不解之惑，定当寻根问底。若己难解，则必请于师，师每令余疑往怡归，无一例者。是故，余益敬师若神。

一日，观毕荀子之《劝学》，忽生异念：何不若此，以试师才。意既定，径往师房而去。未几，已至师房外，见师立于台上观景，方入神。余近而呼师，师顾而笑应之。余前而谓师曰：“学生有一惑未解，特来请于师，然否？”对曰：“诺！”余曰：“学生方观毕荀子之《劝学》，深为折服。然书中有一语云：蟹六跪而二螯。蟹固八股，何以言之六螯哉？”师闻毕，沉索片刻，曰：“若其等古今有异矣！”余闻毕，假以点头称善，终与师执手而别。然归途则窃笑不已。

数日，余复以题请于师，毕，余谓师曰：“昔日之题乃余以试师才耳！蟹固八股，然其游走之际，二股无以用之，谓螯，故曰‘六跪二螯’也。今方知师盖非无所不通，无所不晓也！”言毕，余大笑之。师闻毕，亦大笑耳，然面不改容。时临大考，其间亦尝与师请论，师仍似平昔为余解疑答惑，无一改者。

久之，余甚惭，欲谢于师，然终不得见。又值岁假，故此事唯暂罢耳！翌年，余复至学馆，以惑请师，师仍似旧时为余作答，不尝提以斯事。

一日，请师毕，方欲辞焉。师令余留之，余不解。俄顷，师谓余曰：“汝读书恨与古人同，有创耳！余赏汝。然读书乃善其身，盖非耀耳，亦不可钻牛角尖。汝昔以题试余才，余错解之，是亦常耳！余生而有涯而知亦无涯也。且韩文公尝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汝当谨记之，勉而为学，以不负师之所望，早成大器也！”余闻毕，大惭，泣而谢师曰：“学生愚昧，幸蒙恩师指津，余定当谨记师诲而终生行之者也，定不负师之所望。”言毕，卒与师挥泪而辞焉！

今忆往事，所感颇多，所思甚深，学生顿首！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