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施特略夫开始吧,“我尊重天才,因为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天才更奇妙了。可是身怀天分也是一种负担,我们必须包容他们,耐心地对待他们。”我实在不认同这样的价值观,看吧,还是太年轻,至少在看书的现在不认同。我也就是个庸人,思特里克兰德有许多伟大之处,的确是天才的存在,记得看到某本书曾说过:
时代不断在变迁,道德观念、历史观点、功过的评价也不断改变,然而从高贵的人性中闪耀出来的瑰丽光彩,那些大大小小的火花,即使在最黑暗的时期之中,也照亮了人类历史的道路。
人的许多情感时过境迁后都会变得狭隘起来,价值观和价值取向是发展的。某些人物只属于那个时代,他是经不住时间推敲的。思特里克兰德就是这样的人代表,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天才的艺术作品可能是永恒,可是人和作品是分开来的,大师可以创作出伟大的作品,只能说明他在这个领域的伟大,艺术追求和精神追求是分开来的。思特里克兰德真的让人很愤怒,看完书的前一半,不由得停下来,我不想鼓吹他多么伟大,真的心里有一丝厌恶。就因为是天才,就应该宽容迁就吗?貌似我们不能要求天才的完美,可是我不能因为他在某一方面的天分,而宽容他的所有行为。这是我以前记的一段话:
人性太复杂了,它有种巨大的包容性,让人失态的迷狂,叫人切齿的卑鄙,使人扼腕的怯懦,令人轻蔑的圆滑和世故,也有与之相对应的冒险犯颜,极言直谏的脊梁和风骨,举国皆吾敌而不改其度。这就是人性的双重性,世间万物不离其宗,譬如太阳,人类既然接受了它喷薄时的那种瑰丽,升腾时的那种蓬勃,你就得接受它骄横中天的炽烈,那是同时赐与你的。
我还太年轻,可能不能接受的也正是这复杂的任性。一个人怎么可以抛开人性中高贵的高中的品质,比如感恩,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对别人最真实情感,比如友情。可能这就是小说吧,人物必须尖锐才更吸引读者。“他既不知感恩,也毫无怜悯心肠。我们大多数人所共有的那些感情在他身上都不存在;如果责备他没有这些感情,就象责备老虎凶暴残忍一样荒谬。”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特别讨厌作者中的“我”,除了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他多少都会在心里讽刺,而对于,思特里克兰德他却是当面讽刺,实则许多描写都在褒奖,我实在受不了,凭什么?就因为是天才,所以他的许多行为被原谅?看看他对 施特略夫、对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儿女的描写,我就不明白了,就因为他是天才,他的那些人性缺陷、那些不负责任就应该被原谅?施特洛夫就是好笑?太太就是虚荣?父女就是平庸?我同样认为思特里克兰德伟大而又渺小。
他活到四十七岁(到了这个年纪大多数人早已掉进舒适的生活沟槽里了)动身到天涯海角去寻找一个新世界;大海在凛冽的北风中一片灰蒙蒙,白沫四溅,他迷茫地盯视着逐渐消失、再也无法重见的法国海岸。我想他的这一行为含有某种豪迈的精神,他的灵魂里具有大无畏的勇气。每逢一个人干出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他的相识们总是替他想出种种最令人无法置信的动机。
在理想面前,思特里克兰德是伟大的,在艺术面前同样地伟大。
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在出生的地方他们好象是过客; 从孩提时代就非常熟悉的浓荫郁郁的小巷,同小伙伴游戏其中的人烟稠密的街衢,对他们说来都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宿站。这种人在自己亲友中可能终生落落寡台,在他们唯一熟悉的环境里也始终子身独处。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士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说不定在他们内心深处仍然隐伏着多少世代前祖先的习性和癖好,叫这些彷徨者再回到他们祖先在远古就已离开的土地。有时候一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会神秘地感觉到这正是自己栖身之所,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于是他就在这些从未寓目的景物里,从不相识的人群中定居下来,倒好象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小就熟稔的一样。
这是书中的原文,没看书之前这样的念常出现的脑海,我是个相信第二故乡存在的人,有些地方你从来没有到过,偶尔得知它的存在,你会从心里觉得特别亲近,而且坚信你一定会和这个地方产生联系,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你总会抵达。
我们这些人就象从终点站到终点站往返行驶的有轨电车,连乘客的数目也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
同样来自毛姆,这也就是思特里克兰德的伟大。某天他在强大力量的趋势下,或许是梦想的力量,又或者说是艺术的力量,他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以后的岁月里,他就一去不复返了。思特里克兰德伟大是因为我们这些庸人做不到,多少有点想法,有些不安分,可如思特里克兰德者终究是少数,像我,也常就是想想,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理想拼尽全力,我这种人高不成、低不就,到底不过是普通的。接着说,
作家更关心的是了解人性,而不是判断人性。
我想这句话就是对我的气愤的回答吧,“我”也并非是作者,带有作者的思想,却也是小说人物,小说兴许是为读者提供价值选择,价值判断还是由读者自己来的。
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的行走,尽管身体相互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的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
我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
据说文艺青年中间喜欢这本书的人很多,我是不是文艺青年不重要,我喜欢这本书,喜欢有深度有思考的文字。几十万字的小说,若不写点自己的感想,有点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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