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散文)

　　            原创马二可 

      花鸟虫鱼中，燕子是倍数文人墨客青睐的小生灵。最早巜诗经》里对燕子就有了这样的描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燕尔新婚，如兄如弟”。在我接触到的一些古诗中，隐约可寻一些有关燕子的佳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每当默默吟诵起这些诗句时，眼前立马闪现出一幅幅秀美的湘北春燕图来，或三五只燕子在湖面掠水而飞，黑色的晚礼服，白色小肚蔸，可爱至极。叫声清脆，姿态矫健，或风雨来临之前，上百成千的燕子在田间地头觅食飞行，忽高忽低，忽缓忽急，真正的劳燕纷飞。或成排的栖息在电线上，抖一抖风尘，理一理羽毛，说一说私心话……就是这些快乐的小精灵，给湘北田园带来生气，给人间增添乐趣。

燕子(散文)

    说来可笑，小时候我与燕子竟是个冤家  。 

      有一年，燕子在我家做了个窝。两只燕子飞进飞出忙乎有段时间了。听小伙伴说，他们家的燕窝里有燕宝宝了。我家的怎么还没有呢？我觉得有些儿好奇，有一天我拿了根长竹篙，对着燕窝儿一戳，想戳下来看个究竟。“啪”，燕窝泥.碎了一地，蛋儿化作了一滩水。不期被奶奶看到了，奶奶那是咬牙切齿地骂“你这个砍脑壳的，你这个小报应”，并顺手从门旮旯里操起一把高梁扫把就要打我，我泥鳅似地遛跑了，奶奶颤巍巍踮着三寸金莲，边追边念念有词：我的小祖宗呃，燕子是灵物，是吉祥鸟，燕子来了要发财的。你这个砍脑壳的，你这个败家的……呆会我不告诉你爸妈打死你，你不晓得厉害……

      因为燕子我还真挨过家伙。也许那是电演《小兵张嘎》 惹的祸，那时候，我们男孩几乎都有一把自做的象小嘎子手中的弹弓，用于打玩仗，打鸟，有时甚至看到一只鸡也会瞄准弹一下过把瘾。

      有一次在学校里，那时学校是普通的平瓦房，每间教室正中间，上面都有一个很大的三角形横梁。每当春燕南来时，就会有燕子从门窗飞进教室，或在屋檩子上寻找新的筑巢位置，或栖息于横梁上。不知是哪一天，我看见横梁上的燕子手就发痒了，掏出弹弓，包好一颗小石子，瞄准一只燕子，用力一拉弹弓，只听“咣”的一声响，子弹打在横梁的钢筋上，回弹到教室里一个女同学额头上，顿时女同学额头冒出一个红红的疙瘩，女同学哇哇大哭，我呢挨了老师一顿训斥不说，回到家里父母又是一顿猛揍。

燕子(散文)

      所以我对燕子是有道不尽的“深仇大恨”，偷偷地就有些燕子无辜死在了我的弹弓之下。后来，长大了一点，渐懂人事了。从书上看到，或是听大人老师说道。燕子是益鸟，吃害虫，是农民的好帮手。燕子还有人的灵性，很念旧，据说每年南来，它们都会准确寻找它们的旧巢，唐代田园诗人韦庄写过这样一首诗，“去岁辞巢别近邻，今来空讶草堂新。花开对语应相问，不是村中旧主人”。诗中描述燕子不但寻回到去年老巢，它还知道旧主人家中有了变动，添了新人，真是灵性啊。燕子还不嫌贫爱富，不管是高楼大厦，还是低矮的茅草房，它都是一样的安家立身。燕子也懂得远离恶意，接近善处，它最怕受到伤害。而且燕子还是绝对的贞鸟，一对夫妻燕，从头到尾从不变更，如果有一只夫妻燕先死了，另一只也会忧郁而死。我为之震撼，更为自己的行为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