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发现窗台上立着一只蚊子,它扬起着大半个身子,触角着在窗台上,姿势犹如一架待飞的战机,一副骄傲的样子令我称奇。只见它腹肚充盈,隐隐可见深红的血色,却有一股性感。我想它大概是从窗缝间进来的,并且就在昨夜将我吮吸了一顿,那只饱涨圆滚的肚腹便是证据。换是以前,它早让我一把捏死。我望着它,没有动它。它也不动弹地保持着昂扬的身姿。
下午我在街上回来的路上,又想起这只蚊子,想起它鼓涨的肚腹竖立且坚挺的样子,如飞机起飞时翘身一样的性感。我就觉得它是一只幸福的蚊子。喝足吃饱附地休息,于它难道不是幸福的么。
我就想到人的幸福。什么是人的幸福呢?吃,尝美食,大快朵颐是幸福的。而想起蚊子性感的小肚,竟让我想到人的幸福之一是与异性的交合上。水乳交融,灵肉契合的男女交欢,谁会说不是幸福的呢?或许单说此一点要让人以为我的粗鄙下流,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人都有他的欲望,性与吃,便是本能欲望之一二。何况,男女的爱合,本身就是做为人的无尚的美。对于男人,尤其如此。虽然我不敢说我了解女人,但无论是谁,都希望有一位灵肉相合的终生伴侣。否则他就不能称之为人(“圣仙”另当别论)。
人的幸福,简单来说就是心灵与肉体的满足,也就是精神与物质两个方面达到契合的圆满。
在见到一朵花开,水流云飞,草青风暖,亲身体会四季自然的更迭,大地宛如是属于自己的一个花园,是一种幸福。
在读书时,比如读林清玄的《两只小松鼠》,前后衔尾奔跳过来,描写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如在眼前。还有他的《法圆师妹》,那种真切纯真的爱情,让人从文字中深入内心,激起层层的波澜,其中的体会犹如亲历。对优美文字的感受是一种幸福。在接触到郁达夫的文章,就被他直白细膩真我的风格所吸引感动。甚至说甚过喜欢林清玄。当然是不一样的体验。而郁达夫文字的风格,更为符合我的性格。他的《迟桂花》、《沉沦》、《故都的秋》等名篇,仿佛同他这个人一起根植在我的脑海。对我的写作有一定的现实指导。简单说,就是通过自己舒服的语言把自己真实的情感表达出来。语言是其一,感情是基础。
在路上,菜花迟迟的开了,和田野间的野花野草一般,清新活泼,总让人想起一个花园来。明媚如春的花园,就使我想起萧红的文字,她的祖父的花园一文,其灵动自由的文字一下子让我喜欢得难以言说。与其说是喜欢她的文字,更是对文中表露出的自由自在的心灵状态的渴望。
比如她说,
“花开了,就像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在天上逛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朵花,就开一朵花,愿意结一个瓜,就结一个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
就是这样的一段文字,让我难以将它和它的作者忘怀。令我十分地向往,向往成为这样的状态,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做什么,就不去做什么。全然地自由独立忘我。
同时向往真的也有这样的一个花园,一个快乐的属于自己的幸福的花园。
可以这样说,在自然大地所见,旅行途中,在读书中的各样激越体验,便是徜徉在我的精神花园里。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除了心里的花园,我一直希望有属于自己的真实花园。宛如“祖父的花园”,我甚至希望自己在这个花园里成为小时候的萧红。
这片花园就修在我居住的屋子旁边,与我的生活成为一个整体。其中有几条整洁的幽径,两旁种植喜爱的草木,有竹,桂,菊,兰,有樱花,海棠,石榴,枇杷,还有一棵枣树,二三棵青樟,和一些说不上名的小草,或蕨类。并且园内有一个小小的池塘,随便种几株荷,或者一蓬高笋都可以,让它们随自己的愿意,开几朵花或结几个果。现在,我亲手种的一棵桂树长得比我还高了,三年前买的两棵茶花,幸好还有一棵活了下来,预备那天给它移载到地里,与那一棵小沙树和桂树载在一起。我总想着,只要有心情,我今年种几棵,明年又种几棵,八年十年后,就有花园的样子了。到时候,在林荫斑驳下,在悠闲的午后,在幽静的清晨,必有鸟儿过来与我作邻,有虫儿唧唧为我歌唱。我可以什么富贵也不要,只要这一个花园,我就是幸福的。在这样的一个花园里,妻儿笑语,炊烟袅袅,心身自在,现实与精神成为一体。幸福的花园就名副其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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