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太阳还没有从前面的屋角露出脸来,子衿已经吃过早饭要换衣服上班了。
“我的保暖衬衫袖口撕裂了,你抽空给我缝一下吧。” 两分钟后从卧室传来子衿的声音。
悠歆很惊讶,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向了卧室。
“你看,不算三件旧的,衣柜里还有两件新衬衫没有穿呢,这衣袖都撕裂了还穿什么?”悠歆想接过子衿手里拿着的衬衫,“来,让我扔了吧,哪天去商场时再给你买一件。”
子衿后退了一步,把衬衫又挂在了衣橱里,随手又拿出另一件衣服,边穿边说:“不要扔,我喜欢那一件,那曾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然后又说:“想起来了,那是春天植树时挂破了,然后又撕裂了,你用针缝缝吧,还想穿。”
悠歆笑了笑,轻声说:“一根筋!既然喜欢,就给你缝一缝,手工不好不许说我。”
“买的衬衫上没有你的手工,总是遗憾,这件衬衫经过你的缝制再穿时一定很温暖。”说话间他已经穿好了衣服。
悠歆给他整了整衣领笑着说:“呵,再加层棉才温暖。快上班吧,一会儿就迟了。”说着话送他到门口,然后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悠歆转身走上台阶,关上门回到厨房洗刷。她放假了,不用再去上班,暂时不用考虑工作上的事,决定用心整理好家,给亲人一个整洁、温馨、流动爱意的港湾。
做家务真的不见成绩,等悠歆坐下来拿起衬衫要缝制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她把衣袖平铺在腿上,仔细观察撕裂的纹路,研究着怎样缝才不露痕迹。她拿起针,捻好线,往针鼻儿里穿。一次,两次,三次,呵,终于穿进去了,不由松了一口气,继而轻轻地叹了一声。岁月不饶人啊!再不服气都不行,近视眼也会花眼哟,看不清了,再不能像当年那样给母亲认针时逞能了。
她记忆中的母亲总是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做针线。一到晚上,她就成了母亲的小助手了。等母亲做完一条线,就会把针递给她,还笑着夸她的小眼睛很明亮,晚上会发光。只见她一只小手捏着针,一只小手捏着线,用舌头添一下线头,两只小手一对就把线穿到针鼻儿里去了。在母亲的表扬下即使钻进被窝里也能一下子把线穿上,那时总是不解母亲咋就看不见呢。
可能是回忆惹的祸,悠歆的眼睛雾蒙蒙的。她镇定了一下情绪,轻轻地捻起了针,像母亲当年一样认真地做起了针线活。对撕裂的口子不能缝制,只能两边攀着扣针,针脚要密,大小要一致,扣针要齐,要结实。三寸长的口子攀下来要纹路相对,针脚细密,衣服平整,不漏痕迹。悠歆用手抚摸着细密的针脚满意地点点头,她懂子衿的珍惜不单单是一件衬衫;她细心地攀过和扣过每一针,不单单是为了好看,这手工是用一条看不见的情丝缝制的,是用一颗温热的心熨烫的。
悠歆把缝制好的衣服轻轻地挂进了衣橱里,觉得比一件新衣服的分量还重。
缝衣服/张冬君
作者简介
张冬君,中学高级语文教师,特级教师,河南省教育专家。鹤壁市作家协会理事,浚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浚县《大伾山文艺》编辑。第十一届浚县政协委员,鹤壁市政协委员。
力求践行的一句话:要做向日葵,永远朝向太阳,吸收满满的正能量;要做一盏明灯,为孩子们照亮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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