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温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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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温教授思想的元认知(研究的方法论);
- 去意识形态化
敢于质疑,不做follower
第一点比较好理解,意识形态具有建立和维护政治正确(话语权)的特性,而一般性研究追求科学客观:提取多元化经验,归纳为范畴,在不同范畴间找到相关,从多种相关中找到本质相关。所以意识形态必然会影响到理性。
明确的问题意识是温教授一直强调的,而能否提出一个好(客观的)问题,首先就需要去意识形态化。不要用一般的西方价值判断看全球形势,应该把思路打开,把价值观(好坏对错)先放一放。要站得比意识形态更高,超越价值观,这才有认识客观世界的基本条件。首先不是强调自己观点正确,而是对客观现实是否尊重。
- 构建解释逻辑的起点不能任意选取
第二点稍学术化一点,温教授强调的是构建解释逻辑的起点不能任意选取,无论你要提出一个解释还是接受一个解释,都要去尽量地使其符合客观起点。多从根本性上去质疑一些所谓“约定俗成”的说法,能更好地培养起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
历史并不是我们在教材和新闻中看到的那样,某某年出了个什么事,然后我们就发展/衰败了,或者今天哪里打仗了,明天哪里发财了。
他在讲座中举了一个例子,有一次听到汉学大会上的外国人说现在中国崛起,要重新进入世界民族国家体系(西方语义下的state)。温就这种西方“政治正确”语境进行了质疑:很多西方国家的建国史并不长,中国早在2000年前的秦朝就完成了文化和民族层面的一次统一,随后一直以一个完整国家存在,到底是谁要“重新进入”。
这里温教授就首先进行了去意识形态化的处理,随后拒绝了对方设定的起点,而反过来提问是否可以把起点放在2000年前?且不说大家对这个的看法如何,但这种对起点的争夺,或许比前一种解释更趋近客观。
如果你接受一个解释,你就应该去考证客观事实的起点是否与这个解释的起点相契合,反过来说,你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解构一些别有用心人预设的立场解释
一个问答
问题:温老师,我以前读过你的一篇有关“三农”问题分析的文章,今天听您演讲比原来我通过我自己的理解,我感觉自己有更大的提高了。我就觉得,感觉您在中间分析的从产业化然后到金融过剩的过程,好像是历史的结果,个人无法改变的一个决定论的东西。一定程度上说这个历史的进程可能不是由我们个人的或者个别因素的改变甚至个别政策的调动所受到影响的。
那么,我们就是这样一个被格局化的人,处于利益的某个纠葛中。我们这些老会员可能感受更深,好多同学毕业了以后就可能是一个老师啊,或者某个公司的职员。就是我们,尤其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碍于面子这些问题,碍于养家糊口、赡养父母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有一种悲剧的色彩或者说是悲剧的命运。 我们知道历史车轮是滚滚向前的,不可阻挡的,甚至是处于某种决定论当中的。那么,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我们这些知识分子可做的有多少?或者,我想的另外一个角度,就像温老师您刚刚讲到的德,我觉得有中国历史上有知识分子为民请命或者类似于这样的一种情怀,那么这中间我觉得是矛盾的,也是我自己长期纠葛的比较多的。我不知道温老师有没有类似的纠葛,对我们会有什么启示?
温答:你听我谈过自己的苦恼吗?没有。说得简单一点吧,就是没工夫。假如我要停下来考虑我的困境、我的苦恼、我的羁绊,那就麻烦了。我们这一代人吧,从生下来就比别人忙,所以显得比别人老,一直忙于干活,什么事都比别人晚。我说我上大学28岁吧,我上研究生的时候是我同班研究生的爹的那一辈,就更晚了,我拿高级职称的时候快50了。什么都晚,所以就来不及。
你们还有工夫停下来叹口气,我们是没工夫叹息,所以你问我这些事,也许是不适合,我没想过,也来不及去想,我即使想了也不能怎么着,就是得抓紧去干事。也因此呢,我要感谢你们一句。其实我老想停下来,但就是停不下来,就是被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还有社会各种各样的人推着,生生推到……
我看到这个小伙子写的文章说知识分子懒惰,我其实也并不是不懒,我也挺懒,但就是停不下来。毕生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没工夫!有时候,说句俏皮话就是“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太深。为什么我的脸上长带着微笑,是因为我面对的矛盾和困难太复杂”。所以不得不含泪地微笑,或者另一句话说的,就是因为我面对的批判太……太那个吧,所以就只好笑着面对这一切。你要想稍微拉下脸来,整个人就会太沉重。
我倒想多说一点你刚才说到决定论或者所谓的“宿命论”。我们首先承认规律,我觉得“宿命论”不是个重要的东西,是因为当前很多被人们说成是规律的东西可能不是规律。我刚才说“何以为学”的时候,我记得是在提出一个东西,我最近在很多讨论中开始这样提问,有时候甚至把那些听报告的人激怒,我是想说,判断真理目前没有别的好办法,现在所谓“创新”和“被创新”太多,所以判断真理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是看理论的科学性。无论你建构的理论逻辑多么完美,看你这个逻辑的起点是否能够和历史的经验过程吻合。是否“宿命论”我说不好,只要你的理论逻辑和这个历史的经验过程在起点上不是一致的,那这一定是涂抹理论色彩的“包装”,带有某种意识形态目的的“包装”。
比如说,我们今天把市场经济作为市场主义提出来讨论的时候,它就已经是一种包装了,因为它没有和历史的经验过程在起点上做到一致。 同理,假如我们一定要把中国1978年进入改革之前的发展过程定义为计划经济的话,那么这个定义以及我们关于计划经济的批判,全部批判逻辑也因为找不到历史起点或者不能和历史经验过程在起点上一致而不可能是真理。
我最近开始写书的时候就跟大家说,中国改革前其实没有来得及搞完整的计划经济,我们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并不始于1952年,而是在1950年朝鲜战争苏联开始军事投资以后就形成了苏联人指导下的中国的那个特殊的军重工业发展过程,不是按照“一五”计划搞起来的。我们的“二五”计划只有几个控制数,但因为苏联人投资中辍而基本没有能拿得出来。
我们的“三五”计划本来是想调整农轻重比例,但由于周边地缘环境趋紧必须加强战备使“三五”没有最后完成文字工作,大计委就被小计委取代了。也就是说“一五”不是我们的,“二五”没出来,“三五”讨论半天,最后负责制订计划的计委失败了。如果说我们改革开放之前是五个五年计划,那么对不起,“文革”期间“四五”、“五五”还算有计划,但其实“文革”中也根本就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可以按照计划来做。
所以如果把改革之前定义为计划经济,起码应该知道实际上它是怎么制定、怎么执行的,你找不到计划经济和中国经济发展历史的经验过程相结合的那个起点。这也包括我们的改革,据说是建设市场经济体制,但你也找不到西方那个可以 参照的市场经济体制的经验起点。 因此今天高校的教科书解释既不是真科学,也不是真理。
所以我说,你第一个问题源于现实中很多解释让你感觉到的是历史宿命论,但你得到的通俗化的理论解释它既不是真理,也不是科学,因为它找不到它的解释逻辑的那个历史经验过程的起点。 第二条,怎么判断客观结果的科学性。假定我们要认定某个客观结果是科学结果,那一定是要在给定的同样的条件下,沿着同样的技术路线可以重复得出的同样的结果,也就是说结果可被重复。请问当代社会经济领域中哪个被理论界认定的结果可被重复,如果没有同样的条件,只介绍技术路线,任何一个社会经济过程是可被重复的吗?
根据这两条,可以在我们今天的所谓“学”中,何以为学的“学”之中,请大家去做点衡量,做点评价。你们会感觉到,我刚才这句话问得是有道理的。何以为学?因此我说你所说的那个历史宿命论本身不是真实历史过程,人类历史本来并不是这样的,它不是个被人打扮过的戴着小红头绳的姑娘。你的问题内在地表明,在人类的这个阶段,大多数人生是被扭曲的。明明她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妇,给她戴上小红头绳就是小姑娘了吗?尽管历史都是今天被扎个红头绳,明天被扎个绿头绳,这样被扎来扎去的,但它依然扎不出个亮丽来。
意识形态化
意识形态化,就是简单化、庸俗化,比如市场经济到底姓资姓社,或者改革开放是姓资姓社……一旦问题意识形态化,讨论就很难深入。 ……讨论问题,跟意识形态无关系、跟“保持一致”无关系,跟理论研究无关系,是实事求是地研究现实问题。
来源(《解构现代化》的原文摘录):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35152366/blockquotes
如何看待温铁军?为什么他并不是很火呢?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50116816/answer/933052576
其实他揭示的一个核心论点就是:
从来就没有一个国家的资本原始积累是可以通过西方经济学书本上说的民族资本逐步发展壮大的。只有以下几种方式:
1.抢,侵略,殖民
2.牺牲农民,收割农民,收割底层人民韭菜,工农业剪刀差
3.外资
第一条路走不了,中国共产党从不主动对外侵略(之前有说过)
第三条路就是现在的韩国(引进外资能不能控制度,如果度控制不好,就会丧失自己的独立)
第二条路就是我们新中国的前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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