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禹禹独行在这尘世间,以上帝的视角俯瞰众生。我有一张厚厚的菜谱,里面纪录了各种美食的做法。“吃掉无礼之人”是我的座右铭,我讨厌那些粗鲁、无礼、庸俗之人,他们终会成为我桌子上的美食。
我披着一层人皮享受着心理医生这得天独厚的身份,用我的力量操纵着徘徊在黑暗之门外的人,鼓动他们爆发内心的兽性,让他们认清自己并得到快乐。
直到一天,我遇到一个可以我产生共情的病人。他竟能理解我的心中傲慢和残酷,理解我对无礼之人的悲悯和惩罚。他使我第一次感到一种饥渴,一种渴望被他人理解的饥渴。
像我与他一样天赋异禀之人,别人总会把我们当做怪胎,我们最终都得不到理解和信任。我拥有厚重的铠甲保护,他却只拥有肉身。
我知道那些人都是在利用它,杰克、阿拉娜,他们在慢慢地消磨、耗费他的精神,他们把他当成羔羊一样献祭,把他当做克隆羊一样研究。我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只有我可以理解他。
我孤立他,让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怀疑他,我让他住进了精神病院。我等待着他的蜕变,我想让他看清楚一切,让他忘掉良知,让他与我为伴。
他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他用带着泪光的眼睛凝视着我,乞求我帮助他。我难以拒绝他,最后帮助他离开了那里。
我终于又开始在晚饭后对他进行心理治疗。他开始发生了变化,他穿上了讲究的西装,好好地梳理了头发。我知道他要和我一起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我带他走进我的记忆宫殿,与他谈天说地,我告诉他:“你必须明白,血液和呼吸,只是为你绽放光芒提供的燃料而已”,我还对他说:“没人能完全了解他人的内心,除非我们去爱。只有爱,能让我们发现至爱之人的潜质;只有爱,能让我们的至爱之人发现自己的潜质;只有把爱意表达出来,才能让至爱之人的潜质显现出来。”
我们要一起逃离这里了。
我正在火炉旁烧毁一些病人的笔记,我知道他在默默地收集与我有关的证据,我说服自己去相信他愿意与我一起离开这里,我要耐心等待在最后一刻揭晓我给他的惊喜。
他背叛了我。最后一刻,我亲手毁掉了这个惊喜,并在他的身上留下我破碎的心。
我离开了那里,来到了佛罗伦萨。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为了生存下去,我必须披着人皮继续穿梭在这个世界。我每天都感到疼痛和渴望,我知道他一定回来找我。
终于,我和他见面了。他对我微笑着,我看着他疼痛感消失了,我感到了慰藉。“如果我能每天见到你,直到时间尽头,我也会记得与你相见的这一次。”我对他说。
我们被抓住了,是被我的一个病人抓住的。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他终于从一个羔羊蜕变成了狮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囚禁我,除非我愿意被囚禁。我就在那里等着他,等他过够了平淡如水的生活,他会自己来找我。
在他的策划下,我们都自由了。我们必须完成一个屠龙仪式才能走向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弗朗西斯不幸地成为了我们的燃料,他终于和红龙在火海中达成了和解。
我看着他,对他说:“看,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给你的,给我们的。”我卑微地低下头。
他摸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精美绝伦。”
天空在我们眼前骤然崩碎,我们即将坠向大海,我紧紧地抱住他,对他说:“我们将会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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