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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帮:教育的一般理念与理论 导论 文化、文明与教育

幸福帮:教育的一般理念与理论 导论 文化、文明与教育

作者: 幸福帮 | 来源:发表于2017-08-03 19:37 被阅读50次

    幸福邦,帮天下!

    教育是一个古老的命题。即使是动物也有教育,当母狮激发幼狮的生存潜能的时候,教育也就展开了。所以佛学认为,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是,人类的教育有所不同,人类的生存是文化与文明的生存,所以,人类的教育是文化的教育,是文明的教育。文化是人类行为的意志化,文明是人类的文化生存结构。人类将自我与自然生命过程施加人类意志,从而提高了自我生存的效率。人类依文化而建立生存结构,从而化解文化的自内冲突,以达于和谐与公平。那么教育也就与人类的文化演进与文明演变同时产生了。

    文化是人类不得已的选择,当人与自然的能量信息循环失衡的时候,人类开始变革自我与自然,从而建立新的平衡。文明也是人类不得已的选择,当文化的演进使文化日益丰富起来,从而产生了文化内部的冲突时,人类建立起文明,使文化内部减少冲突和谐起来,人类也就开始了变革自我与自然,遵从文明的生活。文化提升了效率,文明带来的公平保障了效率。

    变革自我与变革自然是一体的两面,它们是交织在一起,太极循环的。无论文化的生活,还是文明的生活,人类都需要变革自我和自然,那么变革自我的过程就是广义的教育过程。成熟的文化包含四个分位,即:认知方式、价值诉求、行为模式与学术范式,文化的自我变革就是在这四个分位上进行。成熟的文明也包含四个分位,即:家庭结构、社会结构、国家结构和权利结构,自我的文明变革就在这四个分位上进行。教育文化与文明是从一个民族的文化与文明体系内部衍生出来的,所以,民族文化与文明的性质决定了教育文化与文明的性质;同时,教育文化与文明也就伴随了民族文化与文明演变的全部过程,教育就有了终极与普遍的意义。祂不是为某一个文化与文明环节服务,而是为一切变革自我与自然服务,甚至教育本身就成为了目的。在婆罗门文化里,世俗生活就是接受教育达成对宇宙人生的彻底觉悟作物质准备,而不是像西方人,教育是世俗生活的准备阶段。当然,中国人的教育理念是世俗生活与教育完全密和的,祂们互为目的因果,但教育的指向却是人生的觉悟。西方、印度与中国分别有不同的文化体系,从而也就产生了不同的教育文化。

    一、西方文化与教育

    西方的文化是由科学理性的认知方式、最大化的价值诉求、法律与制度的行为模式以及科学学术范式构成,这一奠基开始于亚里士多德。科学理性的认知方式以主客二分位认知预设,通过分析方法认知外部世界,对客观世界进行分类的观察与描述,并提出合理的可实证的解释体系,从而产生知识。这种认知是对现象世界的认知,至于对本体的认知,或对认知的认知则没有建立起来。亚里士多德曾经建立认知认知的体系——第一哲学,但是他没有做到,因此亚里士多德将对认知的认知交给了神学。但西方的神学只有信仰,没有实证的方法和方法论。因此,无论是西方的科学还是神学都没有找到打开上帝之门的实证的钥匙,只能靠信仰等待上帝的救赎。柏拉图的学说使他几乎够到了这把钥匙,可惜的是他的学生转向了,亚里士多德对物质世界更感兴趣。这样的认知奠基将西方带向了物质世界和现象世界。当雅典的民主议会以教唆青年,亵渎神灵之罪毒死苏格拉底的时候,西方通向本体的大门就关死了。对物质世界的认知构成了知识,知识是对现象的描述和解释;上帝是不可描述、不可解释、不可实证的,只能留给信仰;我们面对的物质世界才是唯一真实的世界,祂可描述、可解释、可实证。因而,最大化的占有和支配这个物质世界,才是人类生存的意义和价值;有了知识人类就有了力量,教育就是探索知识、传播知识。

    几乎是在孔子创立杏林,释迦牟尼佛创建鹿苑的同时,亚里士多德创建了雅典学苑。佛开示智慧,孔子教授德行,亚里士多德出售知识,他将知识分类讲授,从此奠定了西方科学的学术范式。知识在亚里士多德那里被无限的细分下去,直到今天西方的学术分类系统还是亚里士多德的系统,而教育从他开始也就成为出售知识。那时的学费是按课程明码标价的,教师与学生是知识的买卖关系,教师是富有的阶层。直到基督教在西方兴起之后,西方的宗教教育兴起,九百年的雅典学苑衰败。中世纪的宗教教育几乎统治了教育的全部,甚至世俗权利的合法性依据交由宗教教权;科学教育也被纳入宗教教育之内,科学成为上帝的仆人,被用来证明和发现上帝的意志。资产阶级革命将科学从宗教中解放出来,用作打击宗教的石头。当资产阶级征服了宗教、征服了封建贵族之后,亚里士多德的知识教育得以恢复。由政府和商人垄断,西方建立了从小学到大学的知识教育体系,是谓私立和国立学校两个系统。但,优秀的教育资源垄断在私立教育体系里,国立教育也被西方人称为草包教育。实际上,西方的教育自由不是“有教无类”的自由,或免于愚昧的自由,而是资产阶级垄断教育的自由。同时制定《义务教育法》,实际上成为一种强买强卖的教育体制。宗教被踢出了校门之外,因为德行教育与神学教育是不赚钱的;而且西方的宗教道德教育是禁欲主义的教育,显然与最大化的纵欲主义教育的价值是冲突的。

    实际上,在西方主客二分和物质与精神对立的文化认知下,西方的教育划分为两个大系统,一是宗教教育系统,二是知识教育系统,这样的教育实际上造成了西方的人格分裂。为什么西方会出现那么多得精神病?其原因就在于宗教价值与知识教育的价值是分裂的、对立的。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解释了这个现象的根本原因。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则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描述了这种现象。从西方的行为模式而言,以法律与制度的形式普及教育也是做不到的,法律与制度是外部约束力量,而教育关乎思想与精神,是内心的活动;法律和制度可以约束人们的外部行为,但是绝难约束精神活动,教育是要靠弱力施加影响的;西方不但不能通过法律实现教育公平,法律甚至成为教育垄断的帮凶。从学术范式而言,西方将知识划分为科学体系,甚至也将神学和艺术纳入科学范式,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神学与艺术的学术体系,使一切都知识化;在每一大系中再做无限度的细分,就像无限细分产品市场一样。所以,西方没有通才教育,都是专家教育。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西方提出通才教育的理念,但是在西方教育体系与制度下,是绝难实现的。知识不构成智慧,知识是思维的产物,其成果是语言;而智慧是离言直观,其成果是功夫。所以,无论关于神的知识多么丰富,他不一定是觉者;无论美学理论多么精细,不一定是艺术家。一个神学家可以讲神学讲的天花乱坠,但他可能是个伪君子;一个美学家可以把一幅画分析的条条是道儿,但是,他却画不出一幅画来。所以,西方文化下的泛知识化与范商业化教育,是残缺的教育,无关乎心性与道德。

    二、印度文化与教育

    印度人的文化与西方有着完全不同的取向,在西方人睁着眼睛向外看的时候,印度人闭上了眼睛向内看,他们在认知自我中认知了本体与现象。印度文化是由禅学玄性的认知方式、超越与寂灭的价值诉求、祭祀与修证的行为模式与五明学术范式四分位构成。禅学玄性的认知不是向外追索现象世界,而是通过禅的冥想认知认知,认知本体。禅的认知预设是心物一元的,现象世界与自性本体世界是不二的,现象世界不过是本体世界投射或开敷的影像或幻相;现象世界毕竟是成住坏空,是流变不住的,而本体才是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实相;本体世界就像是计算机里的能量信息,现象世界就像屏幕上的影像,所以追寻现象世界不可能达到真理,只有回到本体才会终极觉悟;世界是多层次的,开敷模式或读取模式的不同,本体开出的世界也就不同,关键是回到本体、明了开敷或读取模式,这样就可以成就多重世界的自在。所以,婆罗门认为追寻现象世界的幻影根本没有意义,生命在三界、六道的生死假象中无休止的轮回,而轮回的觉受就是苦难,超越人类的既有的、有限的、受到无明盖遮蔽的读取格式,从而超越三界、六道,才是人生的意义和价值所在。

    在此认知的基础上,印度人认为人类通过教育和修证可以超越自我,成就觉悟的圆满,以达于常乐我净的最高境界。所以,印度人将教育设定为人生的终极意义,跟从觉者学习修证超越的方法是最有价值的;我们之所以还从事物质的世俗生活,是为了准备好我们的身体这个修证的法器。印度人将生命的过程分为四个阶段:幼儿在家嬉戏期、丛林出家学习期、世俗在家置业期、丛林出家修行期;两个在家阶段是两个出家阶段的准备。印度的教育不是出售外部知识给学生,而是在教师的帮助下,开启学生自性的智慧光芒。一切众生都是本自具足的,任何一个个体自我都是宇宙的全息体,只是因为无明的遮蔽使智慧不得显现,卷曲和隐秘在自内。所以,教育就是帮助学生打开自内认知。佛说:“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打开自内的认知各有不同,因而无法用同一的标准衡量。所以,印度的教育是供奉制的,学生以其觉悟的程度与发心供奉教师,有钱没钱,钱多钱少,依个人情况供奉。婆罗门教师则将剩余财富再布施给学生与社会。在印度丛林伽蓝中,采取的是财产共享体制,无论是伽蓝外部的供奉还是学生的供奉大家一起享有,由于共享具有巨大的财富溢出效应,所以,伽蓝财富永远是富足的。

    所以,我们看到,印度的教育与西方恰恰相反,世俗生活是教育生活的准备,而生存的意义指向教育;简朴的物质生活是为深邃的精神生活服务的,印度人的一切行为都指向了教育的觉悟,或者说教育就是印度人的生活本身。祭祀与修证是婆罗门文化的基本行为模式,社会生活的全部都被祭祀与修证化,从而就有教育的意义;或者说宗教生活是印度人的全部,他们将一切行住坐卧,衣食住行的个人生活全部纳入禅修冥想中,将一切社会行为作为向神的献祭,这样使得印度的一切社会生活祭祀化,这就使得印度人的生活完全的教育化了。所以,古代印度没有学校,或者说一切乡村与城市都是学校,河边、树下都是学校,只要婆罗门种姓到哪里,哪里就是学校;只要佛教僧团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学校。这就是印度的丛林文明。印度的学术范式是五明体系,划分为内明、因明(逻辑)、声名(语言)、医明(医学)和工巧明,后四明是外明体系,科学与艺术以及工程、工具等等包括在工巧明里。内明是禅修与自内认知体系,内明统御外明;外明也通过禅修的方式认知。“五智十识”的内明修证是一切觉悟的根本,印度教育的重点是内明体系的修证,他们产生了无数的宗教家和艺术家。但是,由于印度文化忽视现世的、物质的、世俗生活,因此印度教育过度指向超越与觉悟,从而忽视现世的知识,既不有效的记录,也不刻意追求外部知识。在印度教育看来,一个内明的觉者,得到现世知识如镜照影,接物即知,唾手可得,而且是摆脱了语言障碍的性境的纯净的知识。

    英国殖民者将西方文化与西方教育一起,输出给印度,经过三百年的殖民统治,英国教育落地印度,所以,现代印度教育也被完全西方化了。印度不但受着西方教育的折磨,而且还受着印度宗教教育与西方教育冲突的折磨。受西方教育的政治家将印度的宗教社会转型为世俗社会,这个转型是混乱而艰难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灵动的印度人能够被西方教育改变成刻板的英国人。所以,古代印度教育是心性的教育,他们不在乎知识、知识教育;现代印度教育是西方教育。当然有了心性教育的传统,知识教育不会成为问题。印度是个数学很发达的民族,不过以前的印度深奥的数学只是游戏,不关乎使用;现在他们用在了软件上。

    三、中国文化与教育

    中国文化也是独具特质的文化。如果说西方文化是向外的,印度文化是向内的,那么中国文化是内外双开的,祂既向内求证本体,又向外求索现象;既反观自性,又外观现象世界;注重内外、性相的平衡。中国人的认知方式是儒学道性的认知,也就是易学的认知,易学认知是性相双开内外平衡的认知体系:其中不易之学是自内本体认知,变易之学是现象认知,简易之学是性相还原的认知;其认知的最高形态是智识平衡的认知。与西方认知现象世界的方法不同,中国人不是从局部的分析法入手,而是从全息整体入手认知,在此认知的基础上,中国人建立了天人合一的和谐价值观,内圣与外王平衡是人生的最高诉求,外王不是当皇帝,而是“参赞天地之化育”。

    所以,在中国的教育文化中内圣之学、外王之学是具足的,内圣包括心性与道德,外王包括知识与技能;基于整体全息的认知,内圣与外王又是相互包含的,祂们构成了中国教育太极的两仪和四象。中国的行为模式是礼乐模式,礼是外在的相,乐是内在的性,礼乐合一就是行为的性相双开。广义的礼乐包括心性的祭祀与修证,道德的自治与自省,教化的知与行,刑名的法律与制度。礼乐的心性、道德、教化、刑名四大内涵不偏于任何一方,平衡发展。与印度文化相似,中国人的一切行为都礼乐化,礼乐化即是行为的教育化。因为文化就是自然行为的意志化,作为变革自我行为而言,教育就是意志化的过程。到了唐代,中国人从祭祀文化中开出了戏剧文化,使教育寓于娱乐之中。中国的学术是六艺范式,是谓诗、书、礼、乐、春秋、易,六艺又是整体全息的。于教育而言都是知行合一的,所以,中国没有独立于社会生活之外的学问家或专家,中国的大学者几乎都是大皇帝和大官员。中国的教育一开始就是通才教育,如果六艺精通,那么其学术效果与印度古典教育一样,自然可以达到如镜照影,接物即知。所以中国教育是性相双开的教育,是内圣外王平衡的教育,是知行合一的教育,是有教无类的终生教育。

    从鸦片战争之后,由于在器物文化上一时受挫,中国人失去了文化自信,几乎全盘否定了中国传统文化,当然这并非像擦黑板那么容易,实际上在中国大地与中国人的内心中,中西方文化已经开始了焦灼的冲突。西方殖民者向中国输出文化,中国的精英不遗余力的引进西方文化,教育文化首当其冲,自皇帝以致学者几乎一边倒的向西方学习,坚守传统文化声音被淹没了。作为兼容并包的北大蔡元培模式吸收了国学,但是,国学的学术体系被西方的学术范式拆散了、肢解了。北大国学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阉割,国学变成了知识,变成了文化病理学的标本,而其他学校几乎完全排斥了国学。这样的状况持续了百年。全盘西化是中国的百年思潮,这是任何人也无力阻挡的,即使是伟大的领袖也必须跟着走,借西方话语说中国的事。直到西方文化也出了问题,西方人也开始向东方传统吸收文化资源时,中国人才有所醒悟,广告化的、商业化的国学热开始兴起。可是,在西方知识化、商业化的教育文化中,国学是不可能兴起的,国学是内圣外王的功夫,关乎知识,但不只是知识,祂是智慧!

    四、西方、印度、中国教育与文明

    西方、印度与中国有着不同的文明,因而也就有着不同的教育文明。文明是人类的文化生存结构,表现为制度与习俗,祂是民族内部文化冲突的产物,文明带来公平;教育文明是与社会文明相辅相成的。如果说文化是日益演进的话,那么文明则是相对稳定的。文明体现为家庭结构、社会结构、国家结构与权力结构中。依文化起源的不同,文明的奠基也就不同,西方文明是利缘结构,印度文明是教缘结构,中华文明是亲缘结构。作为表现形态,西方是城市文明,印度是丛林文明,中国是乡村文明。

    (一)西方教育与文明

    西方文明经过了四个阶段的演变,最后形成了单子人利缘家庭结构、阶级社会结构、主权在民的民主国家结构、三权分立的权利结构。西方的教育文明也是与之对应的,形成了宗教教育体制和世俗教育体制,在世俗教育体制中又划分为国立教育与私立教育。西方的家庭没有教育功能,他们认为教育应当交给有知识的人进行,如果展开家庭教育,也必须请家庭教师。依阶级社会的划分,教师与学生是不同的阶级,教师与学生是知识与金钱的交易关系。国家制定教育法,输出知识普及教育和低端专业教育,私立教育输出专业与优质精英教育。从小学到大学以应试和学费两个标准逐级淘汰,最后,取得博士学位,完成全部教育,需要二十年左右的时间,作为进入社会生活的准备阶段。博士毕业可以成为专家。西方教育是由专家走向通才,这与中国恰恰相反。

    (二)印度教育与文明

    古代印度文明是早熟的文明,印度文明是教缘结构。首先,印度是种姓社会,人群被划分为四个阶层。婆罗门种姓就是教师阶层,他们是天人师,是最高种姓;刹帝利种姓是政治家军事家种姓,负责社会与国家安全;吠舍种姓是自由的农工商业者;首陀罗是奴隶;还有健陀罗种姓,是异邦人和不可接触者。印度的家庭是按宗教义务建立的,家庭关系是由前世的业力而汇聚,家庭生活也是为了消除这种前世的业。古代印度是“主权在教”的国家,印度的各个小国实际上不具有完整主权,婆罗门的教权高于主权;刹帝利发动战争也是完成宗教义务,并受婆罗门的约束。从政治的意义上,印度从来没有统一过,但是,印度宗教却是统一的。印度权利结构不是西方的政教合一,而是政教并行,社会管理功能大部分由婆罗门和刹帝利共同完成。与此文明结构相应,印度的教育是无处不在的,并形成了婆罗门伽蓝丛林文明;印度的城市和乡村首先是宗教祭祀中心;可以说古代印度就是一个大宗教学校,婆罗门是教师,刹帝利是校园警察(他们也是学生),其他种姓都是学生。现代印度正在从宗教国家转向世俗国家,从而婆罗门丛林文明转向西方教育文明。文明转型比文化转变要艰难得多,有时连流血冲突都难以做到,法律也难以消除习俗。我们看到印度的伽蓝文明与现代学院制度的冲突异常激烈,在一些领域,如招生制度上,印度现代教育制度不得不向婆罗门习俗让步,在学费和应试之外,又加入了婆罗门种姓优先并提高就学比例的规定。

    (三)中国教育与文明

    中华文明起源于炎黄会盟,从这次奠基开始,传统的中华文明造就了亲缘共和文明。中国人的家庭结构是亲亲为本的血缘结构,依血缘为核心,展开学缘、地缘和利缘。中国的社会结构既不是西方的阶级社会,也不是印度的种姓社会,而是百姓社会结构,家庭、家族、宗族和同姓共祖构成社会群体的基础组织,在百姓的基础上姓氏之间形成共和。中国的国家是家国同构结构,所以中国既不是主权在民,也不是主权在教,而是“主权在家”的家天下国家,“家天下”这个概念被西方学者误读了,他们解读为西方的封建“家长制”。其实,就连“封建”这个词,西方与中国就有完全不同的指向与内涵。中国的家天下指的是百姓之家,不是皇帝一家。中国的百姓族群划分为皇族、贵族、士族与庶族。在宗族的基础上,中国采取了长时期的世卿世禄制,一个家族长期行使一种国家管理职能,即使是军队也是家兵。中国的权利结构是“大三权两系”的权利分配与制衡结构,大三权指的是政权(皇权)、教权(教育权)、民权(族权),两系指的是治国系与监国系。以皇帝为首的皇族、贵族形成监国系,以皇帝和宰相为首的士族形成治国系,大三权鼎立与两系制约,保障社会民生的均衡与和谐。与此文明对应,中国的教育文明形成了私塾家学、书院乡学、贡院国学与寺院佛学、道观道学并行的教育文明,后来佛学与道学合流,完全吸收了印度伽蓝佛学制度与习俗。到唐朝,佛学丛林文明在中国落地,并中国化,是谓禅林。与西方文明不同,中国的文明体制是无限责任、有限权利体制,一个中国人不但要对现实行为负责,而且要对祖先和后代负责。因而中国建立了发达的教权史官体系,史官深入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记录国家和家族的行为,为后代的教育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和借鉴,从家史、县志、州府志到国史形成了完备的记录系统。在古代汉语中,“史”就是文化教育的意思。所以孔子说:“文胜质则史,质胜文则野,文质彬彬而后君子。”过度教育也是不对的,要保持适度的野性,君子是保留了适度野性的文化人。这是中国教育的人格目标。

    如果站在西方教育形式的立场上看待印度教育和中国教育,那么中国和印度几乎没有教育。如果从人类文化教育的根本理念看待中国和印度的教育,那么中国与印度的教育是无处不在的,而且中国与印度的教育都是知行合一的教育。只不过印度的“行”强调修行,中国的“行”强调面对生活的践行。在现代化(西方化)的过程中,印度和中国都引进了西方教育,几乎完全得破坏了印度教育和中国教育文明。在全人类不得不忍受现代大墙里的教育之苦时,我们有必要重提一下中国教育和印度教育,以便把握人类教育变革的方向与目标。

    西方教育已经迷茫了,而印度与中国人还在迷信西方教育,这就是人类教育的现状。我们研究印度与中国的古典教育,不是为了复古,而是要回头看看我们到底迷失在哪个拐点上。

    李漫博老师参与编著的《教育与圆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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