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麻木的推开生产队队长家布满油腻污渍的大门,一步一步,沉重万分的走了进去。
桌上,有半瓶二锅头和一小盘花生米,一张招工表格和生产队革委会的大印闪闪发光。
花信站住了,双眼无神,像一只即将被送上祭台的羔羊。
队长甚至连门都不关,闪闪烁烁的油灯还亮着,他粗鲁的笑着,满口的黄牙让花信胃里直犯恶心。
队长一把扯开花信的衣衫,把她推到在充满汗味和骚味的木板上……
当花信从木板上站起来,呆滞的穿着衣服时,队长将血红的大印盖在了招工表格上,和那大印一样鲜红的还有床单上几块处女的血痕。
花信回到了城里,和几个姐妹,用同样的方式。
会后悔吗?
这群依旧单纯的青年,也许早已感到疲倦,逆来顺受才能继续下去。
花信说,很多人在经历后大概不会再有伤口了,她们懂得保护自己,充满警觉,不宜停留。
回城后的花信才知道,父亲早已在迫害中的农场里自杀死去,母亲也早已改嫁,迎接她的不是家人与故乡的唏嘘问暖,而是物是人非,冷眼相向。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叶同志来接走了她。
“爱情没有沧桑。那时以为是真的。”花信说。
“后来呢?”
“后来?”
“后来,和叶在一起后,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我以为这样是信任,但他变了,变得烦躁暴怒,你能相信吗?那只用来给我写过情诗的手,整天的打我,可我不敢走,也不知道走去哪,那时怕已是绝境了,但,总有一个地方栖息不是吗?又是该死的希望。不久,我就怀孕了,他变本加厉的打我,折磨我,说我怀的是杂种,突然有一天,他说他要走了,家里给安排了工作与老实本分的妻子。他走了,竟真的没再回来,那么冷的天,我挺着大肚子躺在铺着草席的土炕上,不想动、不能动、也不敢动,生盛开的那天,肚子疼的厉害,就爬着扣开了邻居的门,邻居大妈吓了一大跳,赶紧叫人帮忙,好在平常吃的少,这孩子头小,一下就出来了。”
花信面无表情,不像有故事的人。
花信给孩子取名盛开,花盛开,希望的另一个意思罢了。
时代与生活相辅相成,油腻的日子,花信始终相信未来,但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又十分迷茫,完全没有了下乡时的天真与决绝,不过经历了一下而已,路还长,还要走下去,花信顿了顿,坐在土炕上的背也直了直,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睡得安详,仿佛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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