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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023+8组田心+《天长地久》-人生无法缺席的生死课教育

D023+8组田心+《天长地久》-人生无法缺席的生死课教育

作者: 田心小妹 | 来源:发表于2019-07-02 21:47 被阅读6次

    龙应台在《天长地久》写给母亲美君的第四封信中提到了关于生死课的教育。

    对于一个大家族的孩子来说,他可能从小就开始经历祖辈们亲戚的离去,这样的经历使得他们从小对死亡有更深的了解,不至于到了成年面对死亡变得惊讶、惶恐无措。

    尽管不愿,但生死课是每个人都需要学习的必修课。 我的生死课,奶奶的离开教会我死亡是每个人无法逃脱的人生宿命。大伯的离开教会我要好好珍惜所爱的人。

    我记忆中奶奶是很勤快和聪慧的,她会批发许多小玩意去小学门口贩卖,我不记得我有没有买过,应该是没有的吧,我没有什么零花钱,而她也总是偏爱弟弟更多。她还会用塑料包装纸扎很好看的灯笼,我在奶奶老房子隔间里屋里看到过,是很美的五颜六色的花花灯笼呀,就这么永远的刻在了我脑海中。

    后来的记忆已经模糊了,直到健康的奶奶突然瘫痪在床,然后由我家,大伯家,姑姑家轮流照顾,我对这段记忆是非常深刻的,可能因为这是与奶奶最近距离接触的一段时光吧。

    不过她已经认不出我们来了,吃饭需要人喂,大小便也不能自理。她经常躺在一张小小的专门为她准备的竹床上,呆呆的望着用石头砌成的粗糙没有粉饰的墙面,然后喃喃自语,说这个花纹像什么神仙那个花纹像什么。奶奶是极度相信鬼神的。

    记忆中有一次爸爸拉着架子车路过一个坟头嘀咕了一句路太窄之类的话,回去后就无缘故的全身痛。奶奶说一定是招惹鬼神了,然后烧了一炷香,将香灰倒进碗里让爸爸喝,爸爸喝后竟奇迹般的好了。

    奶奶生病瘫痪在床后本来瘦小的身体更瘦了。爸爸忙着干活养家也不能时时照顾,妈妈当时对奶奶似乎也有些误会隔阂,后来奶奶就被分配到几个孩子家里辗转轮流照料。奶奶有个很有出息的孩子,也就是我二伯在市区工作,是很体面的工作,他不经常回老家,回来的时候会带很多的营养品等东西,我知道他是很爱奶奶的,因为奶奶也是很爱他的。

    有一次他从城里回来,还带了一部相机,说要跟我们拍照留念。那时我11岁,一脸孩子稚嫩脸庞,扎两个长长的麻花辫,穿一件红色的丝绒外套,是妈妈为我添置的新年衣服,尽管穿了很多年,依然很大。

    奶奶也被收拾一新从屋子里请出来,她穿一件黑色的粗布外套,头发梳得整齐别在耳后,拄着拐杖被众人搀扶到了椅子上。她端坐在椅子上,腿上盖着一条黑色褥子,在庭院的中间拍了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那也是她人生最后一张照片。后来我在奶奶的葬礼上看到过这张照片,在二伯家的桌子上也看到。照片中的奶奶很精神,一脸慈爱的模样。

    奶奶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年左右,就离开了我们。我拼命回忆奶奶走那天的场景却丝毫回忆不起细节来,只记得那天夜里,妈妈告诉我,奶奶走了,让我去叫隔壁的大姆来帮忙。我急忙跑到大姆家,等她们问我来干啥时,我才慌慌张张说出,“我奶奶走了”,然后就哇哇大哭起来。

    后来的事情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后来那张奶奶躺了两三年的小竹床被腾出了我的屋子,家里来了许多人,门外设起了黑白肃穆的灵堂,我头戴白色的布条,盯着那口黑色的棺材不知所措,门外唢呐吹吹打打从晚上到白天,从此我家房后的土地上隆起了一个矮矮的小土堆,坟头上种下的松柏已经长得很大了。奶奶离开我们也快15年了。

    经历的人生第二次死亡课是4年前大伯的葬礼,那时我大三,得知大伯去世的消息时十分震惊,我也早知道他一生被肺气肿困扰,只是没想到这个病居然带走了他的生命。我坐飞机赶回了家,大伯已经安静的躺在了棺材里了。棺材前是一张黑白的大照片,爸爸跟我说大伯生前连个照片都没有,这张是找照相馆把身份证上那张放大了做的。

    一种悲凉的感觉遍布了全身,大伯这一生是个可怜的人。他一生未娶,前半生有奶奶陪伴,奶奶走后就只剩下他一人做饭吃饭。我和姐弟每次去家里看望他时,他都会很热情的拿出好吃的招待我们,我的大伯真的是很好的人呀,只是命运对他太不公平了。

    他病情严重的时候,喘不上气来,整张脸都是肿的,看不到脖子,平日里也离不开药。我想这个病应该是可以医治的,只是家里太困难了,县城的医院条件也跟不上,才会被一直耽误吧。爸爸跟我将起大伯临走前的情景,病情非常严重,话已经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是浮肿的。走之前在医院已经呆了一段时间治疗,那天下楼买饭的功夫,大伯就走了。

    他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想死亡对于大伯来说是一种解脱吧,这世界能给予他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不管是健康、爱情,还是亲情,他都得到的太少。

    那天夜里,我和姐姐还有大姑守在大伯的棺材旁为大伯守岁。大伯的棺材放在屋里中央,用两根板凳担着,黑色实木的棺材显得威严沉重,一副黑色厚重的棺材板盖在上面,大姑说明天要给棺材定钉子,到时候一定要哭呀。

    棺材前的香炉里插了一根很粗的白色蜡烛,大姑说我们今晚的任务是保证这根蜡烛不熄灭,快烧完时就再换根新的,只要蜡烛一直点着,你大伯就能好好上路。然后我就盯着那只蜡烛,心里一直祈祷千万别灭呀。

    第二天抬棺材的人来了,要先给棺材定钉子,钉子敲下去就意味着此生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大伯了,我的眼泪突然就刷的往下流,在有力的敲击声中,以及哭泣声中,我们就这样送走了我的大伯。

    这一次我更加深刻体会到了亲人离世的无奈和悲伤,总觉得见面和尽孝来日方长,可告别总是这么遗憾地让你猝不及防。

    送走大伯回学校后,我一度情绪失落,嗟叹命运巨大的无力感,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变得渺小起来,那些人与之之间的计较和隔阂,都变得不再重要,是亲人就应该团结友爱,就应该好好珍惜彼此呀。这世界深爱你的人就那么几个,没有比一大家亲人整整齐齐、相亲相爱更重要的事了。

    生死话题虽然很沉重,却是每个人不得不面对的话题。从死亡中我们看到命运的无常,更应该好好珍惜当下的每一天,每一个亲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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