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晶格
怀念,从22岁那年开始。
24岁的思念,像疯草一样。
自己拍摄今天是清明节,不知那个世界的您,是否也过清明节?今天天气变暖,天空很蓝,不知那个世界的您,有没有抬头看天?
孟婆汤,您喝了几碗?阔别已久,您竟不肯入我梦来。没有法术,朴素肉体,没有用处。
明明只有空气的阻隔,我却看不见您的样子。天堂和人间,只有一线之隔。这条线,怎么这么长,这么宽,怎么这么结实,割不断?
看到网友说,自从母亲去世,记忆衰退的厉害,都快记不清面孔了,我不禁潸然泪下。那是21岁,无忧无虑的我,被永远定格。时间在我心上、身上,割下数不清的口子,伤口从未愈合,每一个伤口都长着大嘴巴,叫嚣着疼。那惨烈又狰狞的血口,随着每一分,每一秒,随着时针的快速游走,越来越深,血淋淋。
有人说,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难过?
我难过吗?
我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地活着。
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行尸走肉。我能走出这个困境吗?我怕,是一生难逃。这个困境藏着遗憾、思念、希望、疼痛……这个困境里藏着另外一个我,躲不开,逃不走。藏在我心里,那个蹲在心口的小姑娘啊,她在不停地哭泣,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在痛哭“子欲养而亲不在”。我呢!面容带笑,和别人谈笑风生。可又有谁知道?我早已四分五裂。
我不难过。
只是我,再也不完整了。
清明节,老家的传统,是清明前上坟。前两天,我去了坟地。坟上有青草绿,有散土黄,还有一两只小鸟偶尔停驻,叽叽喳喳。坟边,有大片的麦田,绿油油,结着数不清的麦穗。你瞧,这生命力多旺盛。可她,却睡在这里,毫无声息。
此时此刻,她是否听见女儿我的声音,看到我的模样?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眼前这可恶的土堆,隔开了我和母亲的相见。看不清她的模样,便睁大眼睛,拼命去看,竖起耳朵,把所有的感官力量都凝聚在这双眼睛上,看到了,一堆黄土。
土地,凝聚着大自然的力量,这堆黄土,凝聚着我对母爱的所有念想。
像是被抽空了,像泄了气的气球,往下落。眼泪也止不住地簌簌往下落,落在脸上,落在心底。
“母亲在坟里,我在坟外。”原来就是这般!
原来,就是这般痛!
无声无息,一念毙命。
妈妈,你不说话。
我区区肉体,有何用途?
多烧一点纸钱。
多烧一些纸钱罢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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